他清冷的目光凝視著他，嗓音很淡，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是……我債主。」

「債主？！」

這個男生瞪大了眼睛，語氣不可置信。

「不是，原哥你啥時候需要借錢……」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男生在桌下悄悄碰了碰腿。

「你碰我干嘛！」他瞪了他一眼，兩人視線交匯，這個男生突然改口了，看著我輕嘆口氣，「小姐姐，原哥他……」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咬牙道：「也是不容易。」

我眨了眨眼，總覺得他哪里有些奇怪。

「你不用搭理他，」左原把我面前的杯子很自然地拿過去，倒了杯水，「他一向腦子不好使。」

說著他看了一眼這四五個人，朝我介紹：「他們都是我在兼職的時候遇到的朋友。」

能遇到這麼多人。

看來左原果然打好幾份工。

那幾個人神色各異，但我正眼看過去的時候，卻變成了笑臉。

11.

明明我和左原是第一次一起吃飯，但是我發現我們的口味竟然出奇的一致。

桌子上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這也太有默契了吧。

吃完飯，左原去結賬，我和他的朋友們站在不遠處。

剛剛最先說話的那和男生湊過來，低聲問：「小姐姐，原哥借了你多少錢啊？」

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價格，「五百塊。」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正在結賬的左原，尾音拖長：「哦~」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他朝我笑笑，「小姐姐你叫什麼啊？」

「蘇苗苗。」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像我起的是什麼了不得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著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左原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走吧。」

12.

我們從飯館出來，天已經黑了。

我和他一人拎著把雨傘，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剛走到校門口沒多遠，我就看到了有兩個人站在路燈下。

只看背影，我就能看出來，這是喬興。

他旁邊站著一個女生，從兜里拿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他。

我有些愣，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在我剛開始追喬興那會，也天天給他送情書。

「羨慕？」

左原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回想。

我回過神，怔怔地問：「什麼？」

「我看你在看他們。」

好好的心酸愣是被左原說成羨慕別人可以收情書，不愧是直男。

我笑了下，和他一起左拐到了另一條路。

剛下過雨，路上都是小水坑，人煙稀少。

他走在我旁邊，在路燈的映射下，棱角更加分明。

高聳的鼻梁，微微卷翹的眼睫毛，緊抿的唇角，還有微微發亮的發絲。

就像是精心塑造過的模特臉一樣。

我眸光微動，拿出手機打開相機，邊走邊拍他。

「咔嚓。」

相機拍照的聲音在這一片寂靜的校園里顯得尤為突兀，他轉頭看向我，眼睛里滿是笑意。

我略帶歉意，尷尬地笑了笑：「我是看你太帥了，尤其是在這個燈光下，所以我一時沒忍住。」

他清透的眸子望著我，嘴角笑痕清淺：「其實你可以和我說的。」

「……下次一定！」

媽呀，我在說什麼啊？

這種偷拍的事情難道還要有下次嗎？

我抿抿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的意思是，下次我可以配合你，你想要什麼樣的造型都可以。」他輕笑出聲，「想拍我和我說一聲就好了，我免費給你拍。」

救命！

他為什麼不生氣？

我沉默了幾秒，意識到他還在等著我的回答，「其實抓拍更好看，你要看看嗎？」

「好啊。」他腦袋湊過來，炙熱的呼吸噴灑到我的手上。

我沒忍住縮了縮。

看著手機里這張帥絕人寰的臉，我不由自主地說：「你長得這麼帥，肯定有不少人給你送情書嗎？」

「沒有。」

「我不信。」

長得這麼帥，怎麼可能沒有。

連喬興那樣的人都有。

他似乎有些無奈，反問道：「那你長得這麼漂亮，有人給你送情書嗎？」

我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長得漂亮嗎？」

他不假思索地說：「當然。」

「那為什麼沒人喜歡我呢？」我苦笑一聲。

13.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我們變得沉默了起來。

我停住了腳步，抬眼看著他，問：「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他愣了下，半晌才啞聲回答：「求之不得。」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追喬興的？」我問。

他扯了下嘴角，輕聲說：「你總去我兼職的店里買奶茶。」

后面就不用再說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去奶茶店，十次有九次都是為了喬興。

他沉默了幾秒，抬眼反復看了我幾次，嗓音沙啞：「為什麼會喜歡喬興？」

我垂著眼睛看著反著月光的水坑，眼睛有些酸，「在大一那年，晚上十點我一個人回宿舍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喝醉了的男生堵著教學樓的門不讓我出去，我嚇得縮在角落里，是他路過把我帶了出去。」

隨著回想，我眼前開始浮現當初的畫面，「當時我被嚇哭了，他很溫柔地哄了我一路。」

「說起來很奇怪吧，我就因為這個喜歡上了他。」

他眉梢微挑，似乎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顯然有些驚訝。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仗著我對他的喜歡，差遣我做這做那。

」

「其實那天我去解壓館，除了傷心以外，還有點解脫。」

「我其實最開始是喜歡他的，但他總是拿著那件事來差遣我做這做那，我很煩，卻不知道怎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