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錢的校草當眾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臉憋得通紅，眼睫輕顫：「我真的沒錢了！」

他喉結滾了滾，耳朵微微紅了，「我不是找你要錢的。」

他頓了下，「我是來找你談戀愛的。」

1.

我追了三年的男神官宣那天，我跑到解壓館去摔瓶子。

一進門，就看到校草懶散地坐在前臺，低垂著眼睛，手指在屏幕上點的飛快，可憐的屏幕發出砰砰的聲音。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有些無措地抓著手機。

「那個……請問這里是買門票的地方嗎？」我聲音很輕，音色哽咽。

眼睫毛上還掛著剛剛哭過的水珠。

他輕抬眼皮，淡淡瞥了我一眼，嗓音清冷：「29.9，摔瓶子錢另付。」

「是摔完再付錢嗎？」

他定睛看著我，倏地笑了：「也行。」

我要了十個瓶子，在里面一邊砸一邊哭。

等哭夠了，也砸完了。

我看著一屋子的狼藉，輕嘆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前臺，他站起身抽了張紙巾遞給我。

？

我抬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輕嘖一聲，「你妝花了。」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接過他的紙巾，「謝謝你啊。」

2.

剛打算離開，他突然站在了我眼前，抬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眨眨眼，疑惑地看著他。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在我眼睛上停留了一會兒，輕笑：「學妹，砸完了不給錢？」

他說話的時候，衣服上金紡的味道似有似無的傳到我的鼻子里。

我咽了下口水，眼睫輕顫，下意識辯駁道：「誰不給錢了？」

他挑挑眉，「那這邊掃碼付錢。」

我愣了下，臉猛地紅了，「給你一百，再來一次！」

他眉梢微挑，好看的眉眼間泛起清淺的笑意，嗓音慵懶：「那來吧。

」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微信二維碼。

「……」

我咬咬牙：「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不能，」他低啞的嗓音中帶著笑意，「因為我要賺錢。」

？

他不就是前臺嗎？

他見我愣著，好心解釋道：「我們前臺也是有提成的。」

我哼了一聲，剛打算過去領瓶子，手機就叮咚響了一聲。

是男神發來的消息。

「我要喝芋泥啵啵奶茶，十分鐘，宿舍。」

這三年以來，他發消息永遠都是要我幫他做什麼。

要是之前，我肯定二話不說就給他去買。

巴巴地送到樓下。

但現在，我不想這麼做了。

都有女朋友了還這樣差遣我，我到底算什麼？

這麼想著，我心里又泛起一陣酸意，眼睛里起了水霧。

3.

「我弄好了，你來不來？」他問。

我抬眼看向他，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了下來。

他背脊一僵，眸色深沉：「不開心？」

我「嗯」了一聲，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滾了下來，轉身跑了出去。

本以為來發泄會好很多，但沒想到看到這條熟悉的微信還是潰不成軍。

剛走了沒兩步，微信電話響了起來。

我想也不想地接起來，男神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蘇苗苗，好了沒啊？」

「喬興。」我咬著牙強忍眼淚，嗓音很澀。

「怎麼？都已經十分鐘了。」他嗓音很冷。

我清了清嗓子，嗓音帶著濃厚的鼻音：「我以后不會給你買東西了，別找我了。」

電話里沉默了下，驚愕地說：「憑什麼？」

「是啊，」我重復道，「憑什麼呢？我憑什麼要幫你買東西？」

那邊沒再回復。

許久之后，我嘲諷一笑，掛斷了電話。

4.

心情不好，我沒急著回學校，漫無目的地走在路邊，剛剛入春，風吹在臉上還是有點涼。

突然感覺臉上落了滴水，我怔怔地仰起頭。

然后一滴水就滴到了我的鼻尖。

下雨了。

初春的雨淅淅瀝瀝，不影響正常出行，我神色如常地走著，突然感覺有一把傘擋在了我的頭上。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去看。

「左原？」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倏地笑了：「原來你知道我叫什麼啊？」

我目光和他對視了兩秒，隨即垂下眼，輕聲說：「你是校草啊，誰不認識。」

他輕嘖一聲，「蘇苗苗。」

「嗯？」我抬頭看他，不明所以。

「你怎麼這麼不禁逗？」他繃著臉，語氣卻很溫柔，「我剛剛才說了兩句你就跑了，就這麼怕我強迫你消費啊。」

「……不是。」

剛剛離開只是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而已。

「我送你回學校吧，」他頓了下，「你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我搖搖頭，發覺雨越下越大，也沒再推辭，「那謝謝你。」

5.

剛走到學校門口，我微信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發現是喬興。

這個我平時最期待的電話，今天竟然給我打了兩次。

我嘴角揚起嘲諷的微笑，定睛看了片刻，摁滅了手機。

「不接嗎？」頭頂突然傳來左原涼涼的聲音。

我沒回答，反問：「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追喬興的事情？」

他沉默了下，「嗯。」

我笑了聲，聲音有些發抖：「我是不是挺傻逼的，追了他三年，回頭看來我就是個笑話。」

他沒說話。

我垂著眼沉默地走著，半晌再次開口，打破了我們之間沉悶的氣氛：「謝謝你送我回來，前面就是我們宿舍了，我先走了。」

等了一兩秒，沒等他回應，我抬腿準備跑過去。

剛蓄好力，突然被人扯了下衣角。

我抬眼望著他，抿了抿唇。

他黑眸深沉地看著我，喉結滾了滾：「傘給你，別淋雨。」

我怔了下，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塞到我手里，匆匆留下一句：「你不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