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個脫口秀演員。
分手后我拉黑他微信,他竟然上知乎私信我,冒充殺豬盤。
「嗨,親愛的朋友,你想一夜暴富嗎?」
我盯著后面一連串玫瑰花,表情愣了兩秒:「大哥,你誰?」
「親愛的朋友,我叫 David,來自 New York……」
我冷笑一聲:「衛朝,下次出來行騙之前,先把個人簽名換了。」
1
第一次見到衛朝,是在一場脫口秀線下演出上。
他是演員,我是觀眾。
衛朝最后一個出來,站在臺上講了十分鐘關于母胎 solo 的段子。
笑點很密集,一圈人笑得前仰后合,只有我板著臉,正襟危坐。
來看演出的前一天,我剛和相戀小半年的前男友分手。
他說我性格剛硬不會撒嬌,不像個女人。
我罵他遇事縮在我裙擺后面,不像個男人。
最后一拍兩散,閨蜜見我心情不好,送了一張門票,讓我來看脫口秀散散心。
大概是我面無表情的樣子太過醒目,結束前,衛朝忽然開始和我即興互動:
「女士,你看起來像是錢打了水漂的廣告贊助商,周圍那一圈都是我為了自抬身價請來的群演。」
我盯著他毛茸茸的稚氣短發看了兩秒:「是嗎,那你的身價是多少?我看我付不付得起。」
氣氛瞬間爆炸,周圍人開始鼓掌歡呼吹口哨。
衛朝愣了愣,氣勢一弱:「我……我賣藝不賣身。」
我終于笑了:「帥哥講脫口秀,有點浪費你那張臉。」
我們在一起后,衛朝提到這件事,告訴我,其實那天在現場,他對我一見鐘情。
「大家都笑得那麼開心,只有你坐在那里,表情凝重得好像剛損失了一筆上千萬的大生意。
」
「可是我剛跟你說兩句話,你就笑得我臉都紅了。」
我根本不信:「你對我一見鐘情,結果要我主動追你,主動表白?」
衛朝扭扭捏捏半天,才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那不是怕你說我利用公共人物的身份……x 粉。」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特別輕,話音未落,耳根都紅了。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半晌才意味深長道:「你還挺……不要臉的。」
這是我在北京打拼的第五年,在職場中殺出重圍,晉升管理組。
薪水翻了一倍,終于能從合租的九平米臥室搬出去,換一個大點的一居室。
而我的男朋友衛朝,是一個十八線開外的脫口秀演員。
入行一年,沒上過綜藝,在線下保持著每個月兩到三場的演出頻率,每場也能拿個幾千塊報酬,在北京只夠溫飽。
所以戀愛的第三個月,我就讓他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衛朝很執著地要和我 AA 房租,被我掰過臉親上去:「算了吧,你還不如在其他方面更賣力點。」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在沙發上張牙舞爪:「太過分了!姜悅你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耐煩地扯開他衣襟:「知道,你是要變成光的男人。」
今年剛滿 23 歲的衛朝,依舊執著地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奧特曼。
還相信未來有一天,會有來自大不列顛的貓頭鷹為他送來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
甚至他各種賬號的簽名上,都寫著同一句話:「要永遠相信光!」
我承認,是他身上這種未被磨滅的天真赤誠吸引了我,讓我能在殘酷爭斗的間隙逃回來,在他身邊得到片刻喘息。
衛朝一心想在脫口秀事業上大紅大紫,我問他有沒有考慮過改行,他就會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如果我講不好脫口秀,就只能回去繼承家里的公司和豪宅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想過那種無聊的有錢人的生活,我渴望自由。」
和他之前半夜忽然坐起來,告訴我「世界上一定有奧特曼存在」時的認真如出一轍。
我無語地挑出一顆櫻桃,塞進他嘴里:「閉嘴吧,多吃水果,少扯淡。」
2
據衛朝說,我是他的初戀,在此之前,他一心想發展事業,都沒想過要談戀愛。
他害羞地說:「沒想到第一次談戀愛就是和粉絲,好刺激。」
我笑出聲:「我像你粉絲嗎?」
「你都來看我演出了!」
「是我朋友送的票,是她們公司發的福利贈票。」我無情地吐槽,「和你談戀愛,單純因為你是個帥哥。」
衛朝忽然一翻身坐起來,背對著我挪到了床腳。
我等了兩分鐘,他還沒回來,叫了一聲:「衛朝。」
「別叫我。」他悶聲悶氣地說,「我還在生氣,你讓我把自己哄好再回來。」
我于是跳下床,去衣柜里翻翻找找,感受著衛朝用眼角余光偷偷瞄我,然后當著他的面,換上了奶白色的真絲睡裙。
一轉頭,人已經瞬移到我面前,攔腰把我抱起來,親親我的臉頰,指控道:「姜悅女士,我要證明一下。」
「證明什麼?」
「證明我除了是個帥哥,其他方面也是很有本領的!」
戀愛那段時間,我總是被迫熬夜。
次日早晨也總被一陣煎蛋的香氣喚醒,睡眼惺忪地跑到廚房,只穿著一條圍裙的衛朝轉過頭來,害羞地說:
「親愛的主人,是先吃飯,還是先吃人呢?」
和我戀愛后,衛朝的稿子題材發生了變化。
從前熱衷于講單身段子的他開始改講戀愛,竟然因為某個「胃不好就想吃點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