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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又回歸了原位。
我又開始朝九晚五的地上班,吳欽也和他老板的女兒如期結了婚,紀肆的狀態被曝光都比之前更好了。
只是家里再也沒了那個小小的聲音。
沒有一個聲音會暴躁地罵我,讓我點外賣了。
明明還是九十平方米的房子沒有變,但我回家的時候,卻突然會覺得家里有些空蕩蕩地。
怪寂寞的。
紀肆自從說了那句話之后,就沒再提過我了。
#誰是思思的詞條在熱搜上掛了三天,排行一再下降,最后終于被別的新聞壓了下去,徹底消失了。
他也沒再來找我。
這是應該的,我心想。
畢竟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不該有任何交集的。
我們像是兩個維度的線,窮盡永恒也沒有任何相交的可能。
只是命運跟我們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讓兩個一無所有的靈魂在彼此最落魄的時候互相依偎了幾天。
現在他還是那個耀眼的大明星,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萬千人的心。
我還是那個給老板當牛做馬的打工人,過著日復一日 996 的生活。
我看著電視里神采飛揚的紀肆。
他已經徹底恢復了,頭發也重新染回了霧霾藍。
白皙的面容上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議,金屬的耳飾散發著微微的冷光。
無數話筒懟在他面前,閃光燈的聲音響徹,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
「紀肆,請問你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嗎,有沒有留下什麼后遺癥?」
「接下來的活動會什麼時候開展呢?世界巡演是否會如期舉行?」
「據悉在你昏迷的時候你的父母親人曾經為爭奪家產大打出手,請問你的財產是怎麼安排的?」
……
……
紀肆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關你屁事,你的財產是怎麼安排的?」
「哦,不好意思,」他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你有財產嗎?」
身邊他的經紀人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神色甚至都沒有變化,只是隔開了記者。
「抱歉,請讓一讓,之后我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對大家的問題進行解釋。」
「屆時會有提問環節,請讓一讓……」
紀肆戴上帽子,在經紀人和保鏢的包圍圈里慵懶散漫的地上了保姆車。
還不忘對著記者們擺擺手:「拜拜~」
我忍不住笑了。
他還是這個驢脾氣,又臭又硬的,只能順著毛摸,一點也沒變。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只小鸚鵡站在我枕頭上罵:「我是你爸,千變萬化」的樣子。
然而笑完之后,我心里又難以自抑地涌上一陣酸澀。
他還記得我嗎?
記得他曾經舍命救下的我嗎?
還是說,他已經早就把我忘了呢?
我勉強壓下心里的不是滋味,收拾了一下打算出去吃點東西。
何以解憂,唯有燒烤火鍋小龍蝦。
可是我剛拉開門,就覺得不對勁。
好像我家的門把手在外面被誰拉著似的。
我還以為又是吳欽來了,趕緊要把門關上。
誰知道一直只修長白皙的手卻直接伸了進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起頭來,帽檐壓得低低的紀肆正低著頭看我,嘴角上揚出微妙的弧度。
「才幾天啊,就不讓爺回家啦?」
12
近距離看,我才明白明星現實和鏡頭里有多大差別。
明明電視上的他已經好看的得想讓人尖叫,但當他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卻被震的得無法有做出反應。
昏暗的走廊里,他就像是爆炸的恒星,光芒耀眼到幾億光年外都能看到。
我呆呆地看著紀肆,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卻笑了一聲,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差不多得了,再看該收費了啊!」
我猛地回過神來,漲紅著臉指著他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來這干嘛?!」
紀肆臉色一變。
「你什麼意思,不讓我來?」
「英雄救美,救的就是你這個白眼兒狼?」
他伸出手指頭在我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
我眼淚汪汪地捂著額頭:「疼啊!」
紀肆恨恨地看著我:「疼就對了!」
「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你是大明星啊,你在這不會被人看到嗎?」
「沒事,我偷偷出來的,趕緊讓我進去!」
我訥訥的地說不出話來,側身讓他進屋。
紀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腿伸開,岔叉在兩邊。
他皺著眉看了看四周:「怎麼這麼小啊,明明之前覺得還挺大的。」
「廢話,」我慢慢反應過來翻了個白眼兒,「你之前是個鳥,就是個耗子在你跟前你都覺得跟哥斯拉似的,可不是大麼。」
紀肆沒生氣,臉上反而掛了笑:「還是這麼牙尖嘴利的,快給爺叫外賣,餓死爹了。」
神經病,一會兒爺一會兒爹的。
「你經紀人不給你吃飯?還是你窮的得沒錢吃飯要來蹭我的飯吃?」
「別提了。」他有些煩躁地擺擺手。
「這群資本家真不拿人當人使,我才好了幾天啊就不許我吃這不許我吃那的,天天給我吃水煮菜葉子,鳥都比我吃得好!」
「趕緊趕緊,我要吃火鍋燒烤小龍蝦!還要喝冰啤酒,哦要扎啤,袋裝的那種!」
「我看你像扎啤!」
我笑著懟他,心里卻還是沒忍住生出了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