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倍?」
那邊很快清醒了過來:「等我,我馬上到。」
好在寵物店并不算遠,十幾分鐘就到了。
老板已經等在門口,一見我就伸出手來:「鸚鵡呢?我看看!」
我手哆嗦著手掏出紀叁來:「它今天非要吃川菜,不過我都給涮了一遍清水,它吃了幾片魚肉,還有豬血和豆芽……」
紀叁不僅僅是個只鸚鵡,它曾經是個人。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我面前死去。
老板帶著紀叁進屋檢查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外面心急如焚。
午夜,四周一片萬籟俱寂。
老舊的燈泡掛在頭頂上,映下一陣白熾光緊張地手張得手都涼了,不停扭頭看著屋里,生怕一會兒老板出來跟我說:「節哀。」
不知道過了不知道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老板終于探出頭來了。
我緊緊盯著他。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沒什麼大事,就是吃壞肚子了,以后還是吃谷子吧。」
「我給你開點藥,你混鳥糧里讓它吃上三天就好了。」
我心里一松,涌上一陣喜悅:「太好了老板!」
老板擺擺手:「檢查費加藥錢一共 847,兩倍你自己算算,轉我微信就行。」
「……」
「哦。」
回去的路上,紀叁還是蔫頭耷得很很不舒服的樣子。
「好冷。」
我把紀叁揣進貼身的兜里:「休息一會兒吧,回去先吃點藥再睡。」
紀叁仰起小腦袋來看了我一眼。
半晌后,它干巴巴的聲音響起:「你干嘛對我……這麼好。」
「我現在只是一個只鸚鵡,又給不了你什麼。」
我溫柔地摸了摸它:「因為你是我的好大兒啊。」
09
可能因為紀叁生病沒力氣了,這次咬叨的我不是很疼。
鸚鵡的小舌頭肉乎乎的,還有點癢。
我回家把藥化進溫水里,給它喝了幾口,紀叁就倒頭睡下了。
我怕它再出什麼狀況,干脆把它放到了床頭柜上。
一宿我心里都記掛著這個事,時不時起來看看它還有沒有呼吸起伏,快到天亮才睡著。
結果剛一睡著,電話就瘋狂地響了起來。
我不耐煩地接起來電話:「喂?」
「司思……」
我面無表情的地按斷電話。
奇怪,死人也會打電話嗎?
結果拉黑之后,吳欽又不依不饒地換了小號打過來。
我煩不勝煩,接起來罵道:「給你爹打電話干什麼,讓爹給你燒紙?」
吳欽一窒:「……司思,你怎麼還是這麼暴躁。」
「知道爹暴躁還沒完沒了打電話,狗男女日子過太美了來找罵?」
「我知道你恨我,」吳欽無奈道,「其實和你分手之后我也后悔了……我真的是沒辦法,璐璐的爸爸能幫我升上去,我至少能少少奮斗至少 20 年,20 年啊司思,你現在還沒概念……」
我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打斷他:「你是來跟我炫耀攀上高枝兒的?」
吳欽頓了頓,聲音軟了下來:「司思,我是真的喜歡你,咱們 3 年的感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我知道你也是一樣。」
「我即使跟張璐在一起,也不、也不耽誤咱們啊,等我跟她結婚以后,她家的東西不都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到時候咱們還可以在一起,就跟以前一樣。」
「司思,這麼多年了,我最愛的還是你,只要你愿意點頭,我們還能像之前那麼幸福,好嗎?」
我惡心的得幾乎要吐出來了,正要開罵,卻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紀叁從床頭走了過來。
它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小眼睛瞇起來,清了清嗓子對著手機道:「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
吳欽:「誰?」
紀叁抖了抖羽毛,大聲道:「我是你爸,千變萬化!」
……
「司思,你身邊是誰,你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放棄就放棄了?!」
我簡直被氣笑了。
這三年我是不是眼瞎了,怎麼會跟一個這麼惡心的人在一起這麼久?
我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別再找我了,不然我去找你女朋友談談,你還得再多奮斗 20 年了。」
說完我沒再聽他廢話,直接掛上了電話。
看來這個威脅挺管用,吳欽的電話沒再打過來。
剛剛醞釀的睡意一掃而空,我有些心累的地倒在床上。
這些天因為紀叁的存在,我很少再想起吳欽了。
但這一個電話又把我拉了回去。
平心而論,我確實沒辦法這麼快忘記吳欽。
和他在一起的三 3 年,開心是真的,幸福也是真的。
那時候他真的是一個模范男友,滿心滿眼都是我,不管任何節日都會給我驚喜。
有的時候是一束花,有的時候是用攢的生活費買的奢侈品。
大四畢業那年他背著我吃了三個月的饅頭咸菜,又去兼職了兩個月,給我買了我人生中第一個 lv 包。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抱著他哭得很慘,讓他以后不要買這麼貴的東西。
他卻抱著我笑得很開心:「以后我一定要讓我老婆過上好日子,住大 house!」
那時候他對我的心意,好像都是真的。
可是僅僅一年后,什麼都變了。
他開始頻繁和領導的女兒出雙入對,好幾次晚上他都借口開會不回來。
我問他為什麼,他也只說是工作需要。
我當時根本不覺得他會出軌,畢竟他一直對我那麼好,好像眼里只有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