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健身習慣,體型保持得很好。
這麼來看,他或許真的是個 gay。
打臉來得太快,兩天后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找上門來,徹底顛覆了我對陸尋的認知。
那天我外出跑新聞,忙完都快三點鐘了,我也就沒回臺里,直接回了家。
剛到小區門口,就被一個女人攔了車。
這車是陸尋的,就那輛銀灰色的保時捷。他借給我開的,答應我不用我付油錢。
攔車的女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皮膚很白,長得很漂亮,眼神卻有點恍惚,精神狀態不怎麼好。
我奇怪地問她,你找我?
「你是陸尋的妻子吧?」
女人意味深長的樣子,讓我心生不妙。
我應了一聲:「你是……」
女人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甩手又是一記重磅大炸彈丟過來。
「我是陸尋他兒子的媽。」
看著女人劃開手機屏幕,展現在我面前的一張照片,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陸尋在左,女人在右,當中的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
背景是迪士尼小鎮,一家三口出行,浪漫又溫馨。
我定了定神,臉上擠出一個挺尷尬的笑容:「所以您,是他前妻?」
除了這個可能,我一時也想不到別的。
然而女人直接就給我跪下了!
是真的跪下了,當街跪那種,一把抓著我的衣服,怎麼都不肯松!
「我求求你,你離開陸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孩子也不能沒有爸爸啊!」
我直接傻眼了,資深記者當了這麼多年,我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我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陷入這麼尷尬難堪的境地。
「你先起來!起來再說!」
我拼命拉她。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你帶我去見陸尋好不好?我保證以后再也不任性,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你起來好好說啊!」
眼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我的臉都沒地方擱了。
就在這時候,那女人突然仰面一倒,整個人開始抽抽起來。
不多時,她眼睛翻了,口中一個勁兒冒白沫。
「這是羊癲瘋啊!快打 120 啊!」
我在病房外面坐著,半小時后,陸尋才趕過來。
「喬禾怎麼樣了?」他問我。
我說,打鎮定劑了,人還睡著。
「她怎麼會突然過來找你的呢?」陸尋問我。
陸尋抓了下頭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局促緊張。
我冷笑一聲:「你問我啊?」
這時候,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拖著一個小男孩來了。
那是喬禾的媽媽和她的兒子小蛋。
我瞅瞅陸尋,說:「你看,你兒子長得多像你。」
陸尋皺眉:「小琪,你胡說什麼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啊?」
我簡直哭笑不得,我說陸教授,咱倆為什麼結的婚我心里沒數麼?
那你明明都有老婆孩子,你干嘛拋妻棄子地隨便找個女人又閃婚?
而且不圖我錢不圖我色的,你該不會就為了故意氣喬禾的吧?
我敏銳的記者思維一下子燃了起來——
捂著嘴,我大驚失色:「我的天!陸尋,那女的是不是把你給綠了?所以你才不原諒她?」
陸尋兇著一張臉:「任小琪你有病是不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打住!」
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單位的來電:「我沒興趣知道你倆以前的事,我找你結婚就是圖個干凈省心。
那既然現在不干凈不省心了,我給你幾分鐘時間想個像樣的說辭,然后咱倆趁著沒到四點半,趕緊體體面面去把婚離了。我先接個電話哈!」
電話是我同事打過來的,一接聽,那邊就傳來震耳欲聾的叫喊聲。
「你別砸了!喂,我警告你!報警了啊!」
「住手!你到底想怎麼樣!」
「喂喂,小琪我跟你說,不好了!有個男的自稱是你哥,扎在你工位上不走,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你!」
4
我心里罵了句操他大爺的任高飛,掛了電話就沖了出去。
任高飛是我哥,沒血緣關系的。
我媽帶我嫁給任志光的時候,我才八歲,任高飛十二歲,是我繼父和他亡妻的兒子。
估計是怕他受后媽的氣,所以他大多時候都是在奶奶家。
他的奶奶和姑姑、叔叔沒少嚼舌頭,以致于他對我和我媽懷有天生的敵意,即便我媽任勞任怨當牛做馬的,到最后也撈不著一句好話。
他爸是體體面面的大學教授,可惜這小子不學無術,三十幾歲連個正經營生都沒有,這次跑來我單位鬧,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原因——
為了爭我繼父生前留下的那套房!
我繼父原來有套小房子,是任高飛爺爺留下的,才六十幾平,我和我媽嫁進去以后,一家四口人非常擁擠。
后來學校給分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福利房,五年期的共同產權。五年以后,就算是商品房了。于是繼父就把這小房子給了他妹妹——也就是任高飛的親姑姑——結婚用了。我們一家四口搬進了大房子。
這套大房子雖然是學校分給我繼父的,但那會兒他和我媽已經結婚了,而且前期個人要出資六十萬,我媽賣了我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跟我繼父一起出的這筆錢,所以這房子本來就是夫妻兩人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