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如我教你?”
“也不是不行——”話說到一半,我才發現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差點要把自己給搭去了。
我連忙改口,“我不太行。”
“學妹不用妄自菲薄,我看你跑得挺快的,”陳越笑著看著我,話里有話,“行不行,學了才知道。”
我扯著嘴角笑,“學長,我真的是體育廢柴,我只會打太極,不會打籃球。”
陳越還是笑,“看得出,學妹確實很會打太極。”
說起這個我可就不謙虛了,畢竟,我可是被體育老師重點表揚過的打太極高手。
“那是,我可是太極高手,比賽拿過獎的。”我拍了拍胸脯,有點小驕傲。
“不如你教我?”
“也不是不——”我再次被陳越繞了進去,這一次,我想改口的時候,陳越先一步打斷了我的話。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周末,運動場見。”陳越拍了拍我的腦袋,笑著說,“答應了就不準反悔了,不然會長不高哦。”
我:“……”
學長,你騙3歲小孩呢?
我都十八了,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6
周末,我還是去了運動場赴約。
十八歲但只有一米五五的我最終還是相信了這種鬼話。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從高一起就沒怎麼長過個子,身高是我一生之痛。
到運動場的時候,陳越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我了。
我來這赴約的另一個原因,是想跟他做個解釋。
上次見面,我被他幾句話繞進去,忘記了我要跟他當面解釋神秘生日禮的那件社死的事。
這一次,我要堅定初心,快刀斬亂麻,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解決好,挽回我正直的形象。
但陳越沒給我揮刀的機會。
陳越的太極打得是真爛啊。
也不是動作不標準,相反,他打太極的身姿挺優美挺帥的。
雖然也有那張臉加成的成分。
他最大的問題,是記住了這個動作,忘記了下個動作,教完下個動作,回頭又忘記了這個動作。
原來,這就是笨蛋帥哥嗎?
我教得滿頭大汗,口干舌燥。
陳越忽然問我:“想喝什麼?”
最近網上有個很火的口癖,就是什麼話之后都加個“子”,我也染上了這個口癖。
于是,熱愛旺仔牛奶的我脫口而出:“牛奶子。”
陳越愣了一下,看著我。
我也愣了一下,望著他。
“牛奶子”聽上去很正常,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這三個字換個重音讀,就不那麼正常了。
而我又好死不死,腦抽把重音放錯了位置。
我說的不是“牛奶子”,而是“牛奶子”。
“……”
空氣尷尬地沉默。
我和陳越在沉默的空氣里大眼瞪小眼。
陳越先反應過來。
他的笑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同時也使我更尷尬,更沉默。
陳越說:“學妹比我想象的勇猛了點,不過超市里沒有你要的怎麼辦?”
我:“……”
涼拌吧。
世界毀滅吧。
剛好讓我換個星球生活。
我已經放棄解釋了,我正直的形象因為這次的口誤徹底崩塌。
也許,我在陳越面前壓根就沒正直過。
在陳越去超市給我買牛奶的時候,我又又又跑了。
香妃和蒙丹逃婚的時候都沒我跑得快。
7
這是我的第四次社死,也是我的第四次跑路。
我徹底沒臉見陳越了。
陳越給我發消息,我沒有回。
路上看見他,我就像遇見湯姆的杰瑞,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幾乎每天都在逃跑。
八百米有我了不起,田徑隊不招我,是他們的損失。
這樣躲著陳越的貓鼠游戲,止于班上的一次團建活動。
元旦前夕,班上組織團建,自愿參加,大家一致投票去戶外燒烤。
我對吃向來最積極,當即就興奮報了名。
但如果我知道作為班助的陳越也會被邀請去,打死我,我也不會報名的。
燒烤是按人頭交活動費的,報名交錢后,就沒辦法退出。
得知陳越也會參加的時候,我已經積極交完了錢。
事已至此,我只能安慰自己,陳越應該不會無聊到去打聽都有誰參加團建,到時候我縮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就能逃過一劫。
應該?
團建那天。
我穿著最不起眼的黑色外套,戴著最不起眼的黑色棒球帽,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烤玉米。
室友湊過來,故意調侃我:“我也想吃烤玉米子。”
她是知道我因為“牛奶子”出糗這事的,我當時悔恨地跑回宿舍,跟她說了。
我現在更悔恨,后悔把這件事告訴她。
我給了她一個白眼,說:“我想打死你這個龜孫子。”
室友:“……”
伴隨著室友的沉默,我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笑聲。
我整個人一僵,轉過身,果然看見陳越。
……我是真的想兩眼翻白暈過去裝死了。
陳越拿著小板凳走到我身邊,坐下,“學妹,好久不見了。”
我尷尬地呵呵,“是嗎,感覺前幾天才見過學長呢。”
如果不見面有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室友也跟陳越打了聲招呼,曖昧地看了我們倆一眼,朝我使了個“把握機會”的眼色,然后就跑了。
我無語凝噎。
這是生怕了陳越不知道我對他心懷不軌嗎?
我承認我對他見色起意,但幾次社死之后,我哪敢還對他有不軌的心思?
我也想跑,但我的玉米還在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