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務室的空調吹得人很舒服。
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歪著脖子快睡著的時候,陳越忽然叫我:“陳玥。”
我被他叫醒,但沒完全醒,睡意朦朧看著他。
陳越朝我招手,就跟招小孩一樣,說:“別坐在空調底下對著吹,會著涼,坐這邊來睡。”
我半夢半醒的時候沒什麼思考能力,只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于是把椅子搬到他床邊,趴在床上,閉上眼,秒睡。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過來的時候,聽到校醫在旁邊嘟囔:“這小姑娘,讓她幫你看著點滴,怎麼反而自己睡起來了?睡得還挺香?”
又聽到陳越在我頭頂的方向笑,“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孩。”
我渾身僵硬,不敢睜眼,也不敢亂動。
但我裝睡的演技太拙劣,陳越馬上就發現了。
陳越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學妹,太陽要下山了,該起床了。”
“……”
我仍舊不敢抬頭。
因為我尷尬地發現,我睡著的時候流口水了!
現在口水還在嘴邊懸著,要干不干。
沉迷陳越的美色跟到了校醫務室,幫他守著吊瓶卻趴在他床邊呼呼睡大覺,還流了一嘴的口水……
我是擱這疊社死的buff呢?!
我沒有臉抬頭,裝死是我最后的倔強。
然而,就在我硬著頭皮繼續裝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嘴邊貼上了一張柔軟的紙巾,輕輕地給我擦拭。
我:!!!
陳越在給我擦口水?!
救命!
救大命!
我驚慌失措地猛地抬起頭,搶過他手里的紙巾,誠惶誠恐,“學、學長,我自己來……”
陳越看著我笑,“肯醒過來了?”
我沉默地擦著口水,不敢說話。
我哪敢說話?
陳越下了床,活動了一下筋骨,說:“你今天的軍訓結束了,剛好到飯點了,一起去吃個飯?”
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我逃了軍訓!”
“我剛剛在手機里幫你跟你教官請了假,說你有點中暑,來醫務室休息。”
教官也是我們學院的學長,陳越和教官是同班同學,請假很方便。
他這句話就相當于定海神針,成功安撫住了我。
但下一句,定海神針又變成了孫悟空的金箍棒,把我剛平靜下來的心情,攪得天翻地覆。
陳越笑著說:“不過你教官跟我說,幾個小時前,還看見你在小賣部門口吃老冰棍?學妹是吃完老冰棍就中了暑嗎?”
我:“……”
謝謝如來佛祖觀音大士,我的社死又疊了一個謊話被戳穿的buff。
我不知道別人遇到這種情況,還有沒有臉待在這。
反正我是沒臉。
丟下一句“學長再見”,我拔腿就跑。
上次吃瓜沖到我家樓下看大老爺們打架都沒跑過這麼快。
5
接連兩次社死,我沒臉再面對陳越。
陳越是我們班的班助,因為是班助,所以會加班委的微信,方便以后有事聯系。
他也給我發了好友申請。
我沒同意。
因為我不是班委,也沒那個厚臉皮和他再聯系。
他讓我第一眼就心動,但反復社死讓我不敢行動。
軍訓之后,我沒再和他有什麼聯系,只是在宿舍這種私人的地方打個所有人都會一笑而過的嘴炮,說對陳越一見鐘情。
就這麼躲了幾個月,我迎來了18歲生日,收到了閨蜜送給我的神秘成人禮,成功造成了我在陳越面前,第三次社死。
我不敢確定,同時又有點確定,陳越聽到了我閨蜜在電話里那句“穿給同名同音的陳”。
當場,我停止了思考。
然后又跑了。
這輩子沖刺去食堂搶飯都沒跑過這麼快
回宿舍緩了緩后,我思忖再三,決定還是要向陳越做個合理解釋。
我要挽回我在陳越面前的正直形象!
我沒加陳越的微信,但我有陳越的電話號碼。
電話遲遲沒能打出去。
我再次思忖良久,覺得當面解釋比電話里解釋更好。
我是國家一級退堂鼓選手,去和陳越解釋的事被我一拖再拖。
終于,在某個需要帥哥洗眼睛的一天,我去籃球場圍觀帥哥們打籃球賽。
在籃球場邊,遇見了正在參加球賽的陳越。
準確來說,是沒來得及躲開,就被陳越叫住,“陳玥。”
我轉身要逃的動作因為他的招呼聲,生生被拽了回去,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學長好。”
陳越今天穿的是籃球隊服,克萊因藍的球服襯得他皮膚很白,沒被衣料遮擋住的手臂線條很緊實,讓人忍不住斯哈斯哈。
當然,我還沒變態到當著本人面斯哈他身材的程度。
只是目光稍——微在他手臂上停留了短暫的幾秒。
順便腦補一下他的腹肌是不是也是這麼緊實。
陳越笑著看著我,“學妹對籃球很感興趣?”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但凡他多觀察在場邊歡呼的女生們,但凡他沒那麼直男,都能看得出來。
來這里看打球的女生,沒幾個對籃球感興趣,都是對打籃球的帥哥感興趣。
俺也一樣。
當然,我不可能跟他說這麼變態的實話。
“籃球強身健體,是很不錯的運動。”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陳越挑眉,“你這小胳膊小腿,確實需要強身健體。”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拍馬屁,“學長說得對,學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