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橫,話便脫口而出:「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他的回答仍舊只有一個字:「嗯。」
然后……
他真把我帶上戰場了。
這廝給我換了男裝,偽裝成服侍小廝,帶上了戰場。
安營扎寨后,便把我塞進了他的營帳中。
這次,是正大光明地與他獨處一室。
蕭止將我圈在懷中,下頜抵在我肩窩,呼吸溫熱:「姨娘,你說……將軍會怕嗎?」
我點點頭,「當然了,將軍也是人,是人就會害怕。」
「嗯。」
他自身后摟著我,音色低沉。
片刻的沉默過后,我從他懷里掙開了些,然后轉身看他,
「那……將軍把我打包帶來,就不怕我有危險嗎?」
蕭止笑了,「如果有危險,我的副將會第一時間帶你走。」
他抬手,掌心在我頭發上摩挲的力道很輕,「所以,姨娘不會有事的。」
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我仰著頭看他,「蕭止,咱們這麼共處一室,會不會不太好?」
蕭止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對上他的視線,我訕笑一聲,「也對,反正咱們什麼也沒發生,也算問心無愧。」
他垂眸,聲音壓的很低。
身后營帳門簾被風吹起幾分,月光乍泄,他的眼卻比月色更為明亮。
他靜靜地看著我,「姨娘,我若問心有愧呢?」
6
我的心隨著他的話語而劇烈跳動了起來。
「什麼……意思?」
他低嘆一聲,抬起手,指腹順著我的唇畔滑過,微微粗糲的觸感讓我有些晃神。
「親都親了,姨娘不會當我只是在輕薄你吧?」
我怔了幾秒,然后抬頭看他……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絕色,我又忍不住咽口水。
所以……這是能更進一步的意思?
不過,我那點小心思瞬間被他看透,蕭止低笑一聲,適時地按住了我的手。
「這里是軍營,姨娘收斂些。」
「……真沒勁。」
千里迢迢把我扮作小廝帶來了,結果就什麼也不做,只是抱著我說兩句話。
不知是不是被我這句沒勁刺激到了,蕭止忽然捏住我的下頜,俯身吻了過來。
不再是過去的淺嘗輒止,他吻得虔誠又認真,哪還像是之前那個一舉一動都撩撥得人心尖泛癢的古代海王?
吻漸漸加深,他雙手將我圈在懷中,甚至一只手掌落在了我腰側。
極近的距離,他靜靜望著我。
「姨娘這樣可有勁了?」
他太懂得如何撩撥女人了。
我瞬間亂了心跳,然后紅著臉推開他,我除非是瘋了,不然怎麼會在這隨時可能打起來的軍營中真與他怎麼樣?
「蕭止。」
「嗯?」
我紅著臉整理衣衫,「府中姨娘們,你都與誰這般親近過?」
他不知從哪拿了一壺酒,打開,喝了一口。
「只有你。」
這個寥寥三字的回答,我很滿意。
但是,女人性子便是如此,我又沒忍住繼續問道:「那與別的女子可曾有過?」
「不曾。」
我滿意地勾勾唇,驀地發現,我似乎……并不只是饞他身子。
穿書而來的日子并不算久,但是,我似乎真的對這位妖孽「繼子」,產生了不太一般的感情。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夜深,號角聲突響,敵國來犯。
蕭止飛快披上戰甲,持劍出了軍營,臨走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卻一言未發。
在他走后,很快有一陌生男子掀簾而入,語氣恭敬:
「夫人,將軍讓我來守著您,若征戰四起,便護送您回府。」
我緊緊盯著他,「敵我雙方,差距如何?」
他頓了頓,最后還是如實回答,「我們將士,最多抵對面的……二分之一。
」
我心一緊。
卻忽然又覺著有些不對勁,二分之一……?
我驀地抬頭看他,「你,你也是穿書的?」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隨即點點頭,「對。」
我心頭一松,如此一來,四位穿書者就都找到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是如何穿過來的,還記得嗎?」
他搖搖頭,「最近頭疼得厲害,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包括你在現代的記憶,也都忘了?」
他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我略微生疑,便壓低了聲音問他:「奇變偶不變……」
這個他倒是很快答了出來:「符號看象限。」
「鑼鼓喧天?」
「鞭炮齊鳴。」
我松了一口氣,這些書中人是不可能知曉的,至于他說記不起來過往,也許是因為車禍中他傷勢太重?
穿書這事本就玄而又玄,誰又能說的準呢。
接下來,我沒再追問,他也不說話,只是持了把劍,靜靜立在營帳門口守著。
倒是忠心。
幸好,天色將亮之時,蕭止帶兵回來了。
夜里敵軍偷襲,所帶人數并不算多,而蕭止這邊早已做好防備,所以沒有太大的損失。
反倒是對方貿然前進,折兵損將,前來偷襲的這一波人,幾乎盡數折在了我們這邊。
蕭止身上有傷。
那名同是穿越者的副將在蕭止回來后便乖乖退了出去,蕭止緩步進來,營帳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我想說些什麼,最后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走上前,默默地替他包扎傷口。
蕭止的傷在手臂上,不算嚴重,卻也流了不少血。
我沒什麼處理傷口的經驗,只能笨拙地替他上藥,自始至終,蕭止都沒出聲,即便疼了,他也只是微微皺眉。
反倒看得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