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將軍府設宴,邀朝中諸位權臣參宴,慶祝老將軍歸來。
宴會很熱鬧。
而我時刻謹記自己只是個妾室,規規矩矩地坐在老將軍的側方,時不時地與周寧臣對視一眼。
這貨有點缺心眼,我真擔心他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幸好,他只是有點蠢,倒也不傻,知道自己應付不來,便也不出聲,只是埋頭吃飯,還不忘偶爾給自己身邊的美嬌娘夾塊肉。
我抿了一口酒,無意間抬頭,剛巧撞到了蕭止的目光。
他隔空望著我,手里握了一杯酒,見我望去,指尖故意在酒杯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我瞬間臉色發燙。
驀地想起了今早在后院,那雙大掌落在我腰側時的溫度。
我剜他一眼,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被我瞪了,蕭止倒也不惱,反倒勾唇笑了下,然后仰頭喝酒。
被他這般一撩撥,我卻不淡定了。
我學他剛剛的樣子,端著一杯酒輕輕晃著,目光卻始終凝在他身上。
宴上少說也數十人,隨便拎出一人,都是長安城中舉足輕重的存在,可是——
無一人能有蕭止那般的氣度,一襲淺色長袍,白玉冠發,清俊如謫仙。
人群中,他永遠是最耀眼的那一位。
看的多了,心尖又有點泛癢,我強逼著自己收回目光,一轉頭,卻意外地與老將軍對視了。
四目相對,老將軍冷笑一聲,目光在我臉上打了個轉,隨即又轉頭看了蕭止一眼。
「四姨娘與我兒,關系不錯?」
我心一顫。
回過神,我訕笑一聲,
「將軍說笑了,您不在的這段時日,少爺將將軍府打理的很好,府中上上下下,無論是姨娘們,還是府中丫鬟仆人,都與少爺關系不錯。
」
也不知我這回答是對是錯,將軍看了我半晌,最后笑道:「那便好。」
……
宴會結束。
送走了那些朝臣,府內只剩下一眾家眷,我本以為隨意聊聊家常就可以各回各房了,然而——
在我沉浸于蕭止的美色時,將軍卻十分突兀地轉頭問我:「四姨娘再陪我喝兩杯,如何?」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話脫口而出:「白的啤的?」
……
話音落下,我瞬間察覺出不對勁。
果然,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的周寧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
蕭止不知在想什麼,竟也微微勾了下唇角,動作很輕,又很快恢復平靜。
再看老將軍,并未因我這句不倫不類的話而疑惑,反倒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
「好,那今夜我便留在四姨娘房中,晚上再小酌兩杯,這沒有啤酒,咱們喝白的。」
我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轉頭看了周寧臣一眼,這貨也是一臉震驚。
又來一個,這是集體穿書嗎??
再說……留宿?
穿個書而已,不會還要我服侍這年約花甲的老頭子吧?
就算他體內可能是個年輕人的靈魂……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蕭止,然而,這人仍舊淡漠著一張臉,都聽見我快要侍候他爸了,也沒半點反應。
我看了幾眼,心漸漸沉下。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際,蕭止才忽然出聲:
「四姨娘腰上有傷,不太方便,父親還是尋三姨娘吧,三姨娘這兩年可是盼您的緊。」
我錯愕,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人卻連正眼都沒瞧我半分。
他怎麼知道我腰上有傷?細想想,應該是早上,他按我后腰時,我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被他察覺了。
后腰昨日不小心撞在了一塊木樁上,的確是疼得厲害。
不過……
這位三姨娘……蕭止為了救我,倒是送出了一位妙人。
將軍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三姨娘整日擦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勾引蕭止,兩年了,卻一次也沒成功過。
老將軍沉默半晌,忽然冷笑道:「姨娘有傷,你這做繼子的怎麼知曉?」
蕭止毫不客氣地回懟,
「父親馬革裹尸,替他照顧好將軍府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難道不是我的職責?父親還需懷疑我?」
好一個深明大義且委屈的回應,老將軍當場便無話可說,攬著不太情愿的三姨娘回了房。
此事便作罷,我松了一口氣。
……
夜半。
我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
蕭止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讓我惦記得抓心撓肝。
那張臉實在太過出眾,他甚至什麼都不必做,便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更何況——
那個男人比誰都懂得,怎麼撩撥起女人的一顆春心。
輾轉間,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我扯著被子驚坐而起,卻看見了門口那道讓我魂牽夢縈的身影。
居然是蕭止。
他先是站在門口看我,停頓幾秒,又關了房門,還順勢插上了門栓。
我微微挑眉,嘖,似乎有戲。
蕭止緩步過來,離的近了,我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我皺皺眉,「你喝酒了?」
「嗯。」
他隨意應了一聲,然后走到床邊,俯身,將我圈在床上。
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落在臉頰,惹的我瞬間紅了臉。
「救了你一次,姨娘想怎麼感謝我?」
4
極近的距離,我壯著膽子細細打量他。
真是個男妖精。
明明只是個書中的虛幻人物,卻偏偏特懂如何撩撥女人。
他與我一樣,太懂得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這身皮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