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支走,拆了信就看,呵呵,謝容——大梁太子。我說怎麼查不出謝殷的身份,原來是大梁皇子。
心里竄出一股邪火,直接飛掠回了寢殿,便看見謝殷靜靜地坐在在那里看書,君子如玉,卻偏偏漂亮又不好接近。
按常理來說,我應該把人抓起來直接帶進西廠的,不曉得怎麼,我卻是忍住了,將密信砸在他臉上,「阿殷?或者我該叫你大梁皇子殿下?」
謝殷一身冰肌玉骨屬實太過嬌嫩,信封將他眼角下劃出一道口子,滲出森森血跡,為他平添幾分妖異。
他面無表情地拿起密信,一目十行地掃過去,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卻未曾解釋什麼,反倒又將問題丟了回來,「你想說什麼?」
我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激到,沒忍住火氣,欺身而上,一手鉗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他的下巴,聲音有逼問廠獄犯人時的幾分陰毒,「殿下是不是要我把你壓進西廠好生伺候才肯說?」
大約是我手上力道狠了些,謝殷不太舒服地動了動手腕,我下意識想松開他,又勉強回了神志禁錮得更厲害,「既然殿下沒什麼好說的,那便跟我去西廠走一趟吧。」
話音剛落,謝殷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有些冰冷,有些刺痛,不負往日溫柔,我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感受,總覺得有幾分酸澀,便不想看他,偏開頭起身,帶他去了西廠。我沒找人壓他,因為謝殷極為乖順,自己跟著走。
但我心里卻抓心撓肺似的難受,他為什麼不解釋?
到了西廠,廠衛迎上來,看著謝殷,試探地問我,「大人,要屬下……」
這人話還沒說完,我就皺眉睨他,「全部滾下去,本提督親自審!」
看著這群人全部退了下去,我將謝殷按在椅子內,鐵銬綁好,彎腰看著他狹長的雙眸,勾了勾唇,「再給殿下一次機會,來我大齊,所為何事?」
謝殷微抬下巴看我,眸子里漆黑一片,一言不發。
我心里騰起怒火,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將他白皙的臉抽得通紅,甚至有些腫,唇角都溢出點點血跡,「真以為我舍不得動你?」
謝殷輕輕笑了一聲,開了口,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卻有些啞又有些絕望,「怎麼敢。」
刺耳。
我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掐正謝殷的臉,瞇著眼睛看他,「你敢得狠!」說完就俯身吻他,應該說是咬他,他微微掙扎了一瞬,便順從了下來,被我咬得鮮血淋漓,直到滿嘴鐵銹味我才將他松開。
我靠著他的鼻尖,看著他染上情欲的雙眸,瞥到他仿佛滴血的耳尖,手探入他的衣擺下處,輕輕地劃過他的每一寸肌膚,陰桀地笑了笑,「殿下還挺享受,不如,我給殿下找幾個男人過來?」
我這話一落,謝殷的瞳孔就驀地放大,剛剛還微紅的臉突然慘白一片,連薄唇都失去了顏色,他還是沒有開口。
我自然一把將人放開,傳外頭候著的廠衛,「找幾個體力好的錦衣衛過來。」
腳步聲漸遠,謝殷死死地盯著我,雙眸中布滿絕望,但是偏偏忍著,一個字也不說。
這副姿態,自然看得我心中煩躁不已,倚在對面的座椅內勸他,「殿下現在說,還來得及。」
謝殷薄唇動了動,聲音啞得要命,「你把我當什麼?」
僅僅六個字,問得我心里一愣。
垂眸思慮良久,可笑,不過是哥哥的替身罷了,笑了笑,「大梁皇子殿下。」
四名錦衣衛推開牢門進來,站成一排,「參見提督大人。」
我沒什麼情緒地揮了揮手,「上他,一起上。」
這四人面面相覷,猶豫不決,惹得我心中煩躁不已,「怎麼,還要我說第二遍?」
他們不再猶豫,伸手就去拉謝殷的衣領,我眼睛緊緊盯著謝殷,他的雙眸通紅,憤怒絕望,一片死氣,我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透不過氣來,又悶又疼,正準備開口制止,外面卻傳來了對接大梁錦衣衛的聲音,「提督大人,屬下有要事相稟!」
這聲音宛如天籟,瞬間將我解放,我連忙揮手,「停,都出去!」我轉頭看向門外,「進來。」
密信交到我手中,錦衣衛盡數離開,牢房中又只剩下我和謝殷,他此刻坐在那里,毫無生氣,就像是一個破敗的人偶,看得我忍不住瞇起眼睛,壓下心中無法忽視的抽痛,打開了密信。
七、
大梁皇后誕下雙生子。
生下雙生子在哪兒都是喜訊,偏偏生在帝王家,卻成了最大的忌諱,畢竟哪個皇帝愿意這世上有人同自己一樣呢?是以大梁素來有雙生子無緣儲君之爭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皇后不甘心,對外宣傳是龍鳳胎,將小兒子當作女兒教養。
她暗恨小兒子不是女兒,私下總愛折辱,以至于小兒子性格古怪。
大兒子成功立儲,皇后開心之余又怕事情敗露,索性將這當女兒養了十多年的小兒子扔至大齊不管不問。小兒子被送入大齊聞名的花街柳巷,還沒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什麼,又被貪官買走獻給了大齊帝王。
密信從手中滑落,難受的情緒爬滿了整個心臟,手上使不出一點力氣,連一張紙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