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為什麼一定是她?你為什麼單單看中了她?”他逼視我。
“我說過了,她有野心,反應機敏,底層出身,年紀也合適。”我彎唇一笑,“最重要的是能討你歡心,你也不想扶持一個看不順眼的小孩吧。”
我停了一下:“還是說……你還指望能擁有一個親生子嗣呢。”
他放開我站起身,瞪我一眼拂袖出門:“早就放棄了。”
我讓他一個人靜靜,他想了一天,最終力排眾議立了儲。
琵仙學得很用功,智商也不錯,功課進步飛速。
可能是姜列教的,也可能是她的本性,她很快就脫下了那層戰戰兢兢的軟弱殼子,露出屬于本身的鋒芒來。
“你別笑!宮人給你端個水你也笑,送個飯你也笑,笑什麼笑,又不是賣笑的。”
姜列在院里皺著眉教訓她,一臉的不耐煩。
琵仙的臉抽了兩下,笑容掛不住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眉頭舒展開:“就是這樣,給我兇一點,你能多學學我嗎?別老學你娘,就她那種圣母,要不是有仙法加成,誰都能欺負一把。”
“是嗎。”我出現在一邊。
他看見我,囁喏了一陣,卻板著臉什麼也沒說,冷哼一聲甩袖走開。
哎,還在冷戰。
真是個麻煩的男人。
“母后。”琵仙乖巧地叫我,“你放心,我知道該聽誰的。”
我看向她:“你有自己的判斷,不用總想著別人的看法,儲君之位是你的,你要想的只有如何顧好國計民生。”
“嗯。”她點點頭,無奈地說,“只是……如果沒有你的話,父王是不會容我的,我總感覺他隨時都想殺了我。”
“他對你已經很溫柔了。”我笑道:“你真是善解人意,不過我真沒吃你醋,你倆對我來說都像孩子。
”
她眨巴眨巴眼睛:“其實這話是父王教我說的,他還叫我把你的反應告訴他。”
我看著墻角一閃而過的黑袖子,無話可說。
隔天早晨,琵仙說是孝敬我,來給我送洗臉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早讀要來送水,還那麼燙,是不是就為了把開水往我身上潑,好叫姜列閃現出來給我擋住。
她連連倒著歉退出去了,偷看我的眉眼略帶不安。
姜列哼都沒哼一聲,皺著眉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地坐到凳子上,衣服也不拆,還別過頭不看我。
我覺得好笑:“你不疼嗎?”
他耳朵動了動,仍鬧別扭不理我。
我踏步走向門口。
他終于穩不住了,錘了一把椅子扶手:“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把門關上,回頭奇怪地看他。
他臉漲紅了,不知是燙得還是氣得,眼里包著淚花,開口就是委屈:“你都不跟我講話……我做出那麼大的妥協,你一句好話都沒有……”
“誒。”我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他垂頭抹淚不讓我看。
我安靜了一會:“抱歉啊,讓你難過了。”
他抽噎了一聲:“我到底是什麼……什麼都給你了,什麼也得不到……”
“別哭了。”我嘆了口氣,把他的手拿開,親了親他的眼皮,“疼嗎?”
“我心里疼。”他啞聲說著,聲音濕濕糯糯。
我半跪著,把他衣襟解開,輕輕吻在他心口。
手探上他燙傷的腹部,拂過之處皆愈合。
“還想叫我親你哪?”我抬頭看他。
他面色潮紅,用手擋住嘴。
接下來又是一段不可描述,姜列終于滿足了。
“你看我都沒有傷人,是不是可以解禁了。”事后他問。
我思忖道:“嗯……你是沒有傷人的想法,還是硬生生憋住的?”
“我是不想傷你,只想讓你好好的,身上干干凈凈的。”他聲音甜膩得像吃了蜜,“每每你受傷,你倒沒感覺,都疼到我心里去了。”
我探究其原因:“那你對別人呢。”
他趕忙回答:“還是老樣子,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我果斷決定:“那就不能解禁,太危險了。”
“啊?”他可憐地眨巴眼,“其實,其實也好像變了……”
“你不清楚是嗎?那我們做個實驗吧。”我提議,“如果你真能克制住殺意,就給你解禁。”
他深吸一口氣,握握拳:“我接受挑戰。”
我便喊琵仙進來,她眼睛紅潤,是一直坐在院里哭。
“對不起,母后,我不是故意的……”她害怕地看著我,忍不住擦眼淚。
“我知道,是姜列教你干的。”我頷首。
姜列臉色一變,琵仙直接撲通跪下了:“陛下,對不起!”
我把她扶起來:“難道他叫你做什麼你都聽嗎?這次還是小事,往后若是讓你傷天害理,你又如何?”
“我……”她的目光轉到姜列身上,又馬上彈開,小手不安地抓緊我。
“你最不應該怕他,你要是怕他,就無法超越他。”我把她的手拿開,走到姜列身邊,他臉色陰得不得了。
“就從今天開始吧,他誘你做了壞事,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你連我的份一起還給他。”
“啊……?”琵仙還沒理解。
我抓住姜列的手反剪在身后:“人我幫你制住了,你就使勁打,有多大勁用多,別怕打死。”
姜列要掙,我在他耳邊說:“你不是接受挑戰嗎,反悔了?”
他停了一下,不可思議道:“可是,可我是她爹……”
“要不就算了。”我作勢要放開。
他憤怒地噴了口氣,把脖子一橫眼一閉:“來吧。”
“可以開始了。”我朝琵仙示意。
她不敢違抗我,磨磨蹭蹭地走過來,顫著胳膊輕輕捶了他一下,又趕緊彈開:“父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