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又苦哈哈看了一天的賬本,本來用完晚膳想休息,望著鄭嬤嬤犀利的眼神,我認慫地挑燈夜戰。
就在我打了第十三個哈欠的時候,李慕言來了。
帶著一身酒氣。
鄭嬤嬤與斂秀對視一眼,不顧我的阻攔將我面前的賬本收得一干二凈,抱著就往門外跑,還貼心地替我關上了門。
我追著大喊:「嬤嬤別走!把賬本還我,我還能再看五本,不,十本!你陪陪我!」
經過李慕言身邊的時候,他直接攬住我的腰從我身后抱住了我,下巴擱在我的肩上,悶聲笑道:「我陪你好不好?我難道比不上賬本好看麼?」
我欲哭無淚:「你怎麼又喝酒啊?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一喝酒就變流氓啊。
李慕言蹭著我的脖子,解釋道:「這些天前朝事務繁重,西境那幾股勢力蠢蠢欲動,朝中某些人也坐不住了,父皇心煩,晚膳便拉著我多飲了幾杯。」
我問:「你以前喝多了酒,都干些什麼?」
李慕言答:「睡覺。」
我道:「很好,那殿下現在趕緊睡覺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李慕言不肯松手:「我不要。你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說話如此直接,惹得我面紅耳赤。我又想起鄭嬤嬤說他喝多了反而會變得坦率,忽然不要命地起了幾分玩心。
我在他的懷中艱難地轉了個身,面對著他:「為什麼想我?」
李慕言有些委屈:「我忙得都見不到你。」
「你委屈什麼?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我不來找你,你也不知道來找我麼?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好無情。」
我簡直要被他逗笑了,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媳婦兒一般撒潑,這個男人還是李慕言,實在是太可愛了些。
我踮起腳在他泛紅的俊臉上親了一口。
李慕言將鋒利的爪子一收,我便誤把他當做一只撒嬌的小奶狗,完全忘記了他根本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這下他仿佛得到了許可般,急切地吻住我的唇,在我沒反應過來之時,竟直接將我壓在了桌案上。
桌案上的東西隨之滾落,我驚呼:「我的桃花釀!」
來不及了,其中一壇已經掉落在地「啪」地碎了。李慕言長臂一伸,拿住了另一壇,他笑著問我:「想喝嗎?」
他笑得明媚,我看呆了,木然地點點頭。
他取下那酒壇的封口,自顧自地飲了一口,然后隨手一扔,壇子四分五裂。他俯下身來吻住我,將酒渡到我口中,酒香在兩人唇齒間彌漫開,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9.
經此一役,我算是發現了,只要我在東宮折騰,李慕言就會跑來折騰我。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慕言望著面前一盅不可名狀的焦色羹湯,薄唇緊抿,眉頭蹙起。
我把玩著從他手中抽走的奏折,十分誠懇道:「殿下,這可是臣妾親自下廚燉了許久的銀耳羹,您要是不賞臉嘗上一口,臣妾會傷心的。」
李慕言毫不留情:「瞧這羹湯的成色,你是燉了一天一夜?」
我捂住胸口作痛心狀:「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臣妾的一番心意,殿下怎能這般諷刺于它?」
他抬眼看我,我也挑眉看向他。我倆大眼瞪小眼半晌,他身旁觀望許久的瞿風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不知從哪摸出一根銀針,就要往那湯里探。
我怒道:「你什麼意思!」
瞿風瑟瑟發抖:「回太子妃,這羹湯的顏色著實像是有毒,屬下這也是以防萬一……」
我張牙舞爪地將瞿風趕了出去。
李慕言失笑,舀起一勺銀耳艱難地吃下后,朝我伸手:「我吃了,可以將你手里的折子還我了罷?」
我揚了揚手中的折子,正要再耍賴幾句,卻發現那折子上寫得是與春獵相關的事宜,我眼前一亮,將折子恭敬地放在李慕言面前的桌案上,自己則乖巧地將湯盅收拾好,坐在他旁邊。
李慕言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無奈道:「說吧,你又想做什麼?」
我厚著臉皮道:「殿下怎麼這般無情,說翻臉就翻臉?昨夜明明是你要我多陪陪你的。」
「……」
李慕言的耳尖又紅了。
我也懶得兜圈子了,興致勃勃直言道:「殿下會帶我去春獵的吧,我許久不曾騎馬了,也不知騎射技術退步了沒有。」
「不行,」李慕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次不行。」
「為何不行?我都忍了半個多月沒出宮了,就等著春獵去玩呢!」
李慕言道:「待我忙完了這些事,就陪你出宮去玩。」
「我不要。」
李慕言又道:「那秋獵之時定帶你去。」
我正色道:「殿下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李慕言轉頭看我,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指著他道:「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在好去勾引各家世族小姐,到時候帶幾個小美人兒回來給我找不痛快!」
李慕言忍俊不禁:「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我翻了個白眼:「我不管,你昨夜說了,無論我要什麼都答應我,難不成都是假話?都是為了騙我……那什麼,哄我的?」
李慕言不承認:「我何時說過?」
我索性豁出去了:「我且問你,昨夜你說想我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