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麼歉？」那個人氣焰也囂張，「她又沒叫，當我什麼都沒說就行了。」

然后我又聽到了幾聲槍聲。

我以為是馮延把那個人補了，屏幕上卻沒顯示被補的信息，然后又聽到他繼續說：「道歉。」

聲音很冷。

「我沒錯。」那人聲音小了一點。

「不道歉，你可以試試。」馮延冰冷的聲音讓我覺得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也聽說過他時常都是冰冰冷冷的，卻沒想到能冰冷成這樣。

我剛跑過去，就聽到那人弱弱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補了他。」馮延對我說，聲音回暖不少。

好像剛剛那麼冰冷的聲音根本不是他發出來的。

我嗯了一聲，開槍補了那個人。

「老馮頭這也太帥了吧，我要是個女人一定要嫁給他。」「落地成你大爺」感嘆道，「小草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這樣你都不心動嗎？」

你都心動了，我不心動，我還是個人嗎？

我憋著笑打完了這把游戲。

退出游戲后，我問馮延：「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啊？」

「他們沒問。」馮延回消息的速度真是讓我十分滿意。

我笑著點點頭，又想起來剛剛他們說的話，又打字問：「為什麼他們說我把你甩了啊，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這次回消息就有些慢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來。

「那天之后的兩天你都沒來找我，我以為你只是一時興起。」

他說的那天，應該是表白那天。

后面我的確沒有去找他，那不是我以為他拒絕了我嗎。

「那你為什麼又來找我？」

這句話我剛發過去，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好聽的聲音在電話那端，說的話認真又虔誠。

「安安，我把自己當作一個賭徒。人這一輩子，總要有一件事值得拼盡所有去賭一次。」

「安安，我賭贏了。」

16.

馮延好像從沒說過情話。

又好像每一句都是情話，真是讓人愛得不能自拔。

莫丹說我一定是被他灌了迷魂湯。

我看著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她帶我去的那個月老廟，廟里老頭給我解的簽文。

「我錯怪你了。」我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莫丹說可以報。

然后就狠狠宰了馮延一頓。

今年的暑假來得好像比往年都要更快一點。

我坐在馮延的車上，他側過身來給我系上安全帶。

這段時間來，他好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孩一樣照顧我。

「馮延。」我看著他，眨巴眼睛。

他扣上安全帶后側過頭來看我，柔和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我的臉上。

我原本想好了要調戲他的話，在他這樣的目光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嘟囔地說了一句：「你會舍不得我嗎？要有兩個月見不到了……」

剛在一起沒多久，就要分開兩個月。

這太殘忍了。

馮延眼尾有些沉下去，他問我：「你想知道嗎？」

我點頭。

隨后他的唇就毫無預兆地壓在了我的唇上。

我的腦子當即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馮延的吻溫柔又霸道。

溫柔地在我的唇上一寸一寸輾轉，不知道吻了多久，只知道他再不放開我就要喘不過氣來。

他也像是感受到了一樣，最后輕啄了一下我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現在知道了嗎？」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粗糲的沙子輕輕磨過心頭。

惹得心癢。

我微微喘了兩口氣，已經羞得不敢再講話。

這是我二十一年來第一次接吻。

除了有點喘不過來氣以外，好像還不錯。

這樣想著我沒忍住咂了咂嘴，像是吃了什麼好吃的美食。

馮延見我這樣笑了起來，很快一個吻又落到我的額頭上。

「我很舍不得你，安安。」

他說的是實話。

我回家后，他無論多忙每天都會抽空跟我視頻一會。

但是我沒想到他會跑來找我。

我走的時候他說導師給了他任務，今年暑假應該一天也沒有了。

他也的確每天都很忙，半個多月了，和平精英都沒能陪我玩幾局。

這是一個烈日炎炎的日子。

馮延就站在我家的單元樓的對面，而我正踹了一腳和我一起下樓的鄰居兼發小周清宇。

「顧安，你蠢死了。」周清宇面對我，一邊往后退一邊笑得賤兮兮的。

我追出去剛要罵他，就看到了馮延。

那麼烈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卻像是投進深不見底的海里。

我沒有注意到他看向周清宇冰冷的目光，驚喜地朝他跑過去。

「你怎麼來啦！」我撲進他的懷里。

明明昨天夜里打電話的時候他還說他在寫報告。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發頂，低聲問我：「你不是問我想不想你嗎？」

我……

我那不是隨口一問嗎……

就跟那些女孩子隨口就問你愛不愛我一樣。

說實話，目前這個場景我的確是沒想到這麼早就會發生在我身上。

媽媽坐在我和馮延的對面，一臉的嚴肅。

「聽安安說你現在是在 C 大念研二。」媽媽開門見山。

周清宇坐在她身邊，儼然一副我長輩的模樣，聽了媽媽的話認可地點了點頭。

馮延面上倒是很淡然，好像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場見面。

只有我知道他藏在桌下的手交叉在一起，彰顯著他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