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家奴不會放棄小庶女的,每一次,每一次,無論他說了多狠的話,他都舍不得。
我知道的,都知道的。小家奴總是對小庶女,明明白白、明目張膽地偏愛。
我永遠忠誠的小家奴,不要露出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了,你選對了。
他終于來到我身邊,擁抱住我,手臂勒得發緊,好像下一刻我就要化成煙霧了似的,他要拼了命地攔下我。
我死死咬著唇,抬手去撫摸他那雙水光浮動的桃花眼,費勁地沖他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小家奴,你選對了,做得很好。」
最終,我拼搏著用最后一口氣下令:
「一切,聽督主示下。」
自此陷入無休無止的昏暗中。
曇仙兒答應過小家奴,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答應他,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小家奴。
曇仙兒為人或許卑劣,或許卑微,可是她總歸有一次,履約了。
黑暗中并肩同行太久了,我想把明亮的光捧給我的小家奴。
我想讓他活在光亮白晝之下,不遺余力。
番外
永南一家酒樓。
我埋頭撥算盤,耳邊傳來低沉又熟悉的聲音。
「曇仙兒,別來無恙。」
算盤上的指尖僵凝住了,我抬起眼。
時隔兩年,夏侯離出現在這個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南方小鎮,在我的酒樓里。
他那雙桃花眼角紅得有些瀲滟,像染了艷麗的胭脂。唇紅得也瀲滟。
酒樓人來人往,一些路過的姑娘、婦人紛紛望住站在高柜前的他。
我揉了揉眼皮,恍惚半夢半醒,過了片刻,我扭過身往后院跑。
是的。當年他沒有選錯。我會吐血,因為我吃了式微的藥。
我沒有臉見他,我還做離經叛道的事,我要把那個為世人所不容忍的血脈生下來。
在寧衡、式微的幫助下,我詐死,逃跑了。
我還生下了念念,我可愛健康的小女兒,她很好,什麼都很好。長得跟夏侯離一樣漂亮。
我過上了我想要的自由的生活,有一個生意興隆的酒樓、一個可愛的小女兒,還有一個忠心的仆人。
夏侯離也成了真正的人上人,再也沒人能欺負他。
我們都得償所愿。
最終我還是被夏侯離捉住了手,壓在葡萄架下。
他紅著眼,連話都不讓我說,只是咬著我的唇,下狠勁地咬,一邊啃噬一邊沉聲恐嚇我:「曇仙兒,我是你哥哥又怎樣,亂倫又怎樣,我就是你男人。」
我的腦袋一陣陣地發昏震動,「你都知道了,還這樣,我們不可以......」
他又捏著我的手腕,繼續嚴聲恐嚇:「什麼不可以,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不僅可以,還要再生一個,兩個,三個......」
我不敢置信地凝住他。
他也靜靜凝視著我。
我漸漸紅了眼眶,「不可以。我害怕,生念念的時候,我多怕她少胳膊少腿,到現在我還害怕她突然哪一天出事,不可以,我再也不能......」
那樣離經叛道的事,那樣驚心膽戰的恐懼,一輩子也就只能承受一次了。
我哭得顫抖,他終于不恐嚇我了,雙手捧住我的臉,俯身吻著我的眼淚,聲音軟了下來,低聲哄我:「好了好了,不怕了,仙兒,我只是你的離哥哥,不是你的哥哥,我們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我抽噎著望住他,他輕聲嘆道:「我娘親是夏貴妃,當年一場大火,娘親的人把我送走了,你娘親收養了我。
」
我的鼻音剎不住,「可是,老皇帝說......」
「他弄錯了,當年你哥哥送過去太傅家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太傅怕皇上降罪,拿自己的兒子沈延頂替了,對外謊稱是自己的兒子發燒死了......」
重逢當天,因為兩年前我的擅自主張以及不辭而別,被夏侯離壓在床上欺負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時候,他還要白日宣淫,多虧搖籃里的念念哭了起來。
夏侯離發著怔,很快從我身上爬起來,笨拙地去哄女兒,我才逃過一劫。
我疊好被子再回過頭來看他們父女。
晨曦氤氳,夏侯離站在日光里,把念念舉高哄得她格格直笑,他也笑,唇角彎成了一灘春江水。
我莫名地眼澀,低聲叫他:「離哥哥。」
這回不用他誘哄了,我心甘情愿。
他朝我望過來,那雙璀璨明亮的桃花眼也彎成了一汪春江水。
作者:十具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