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葉浮燈
我叫符云南,今年22歲。我有三年的時間。都在做顧斐的替身。
顧斐是誰,國內頂級芭蕾舞演員,盛家小少爺忘不了的心上人。
遇見盛景岑那年,我19歲,剛上大一,我爹我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兩腳一蹬,就上了天,留下我一個人。等辦完喪事,家里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我東翻西找,也只找到兩個硬幣,我這麼大的年紀,好像去鄉政府領補助也不太好。
于是我在學校找了份差事,給男生宿舍里送買的零食或者其他不可言說的東西,每次下來能掙個一百塊。
我背著我半個身子還大的書包,把頭發扎進了鴨舌帽里,混進了男生宿舍。
等我出來的時候的時候,學校門快關了。
學校的住宿費要一一個月300塊,為了堆放我買來的零食,也為了一個月便宜一百多塊,我在校外找了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很潮,也很小,但是一個月很便宜。
那日我回來的時候大雨傾盆,我跌進一個水洼中,背包濕透,壓的我喘不上氣來,我索性不爬起來。
盛景岑的車就是這個時候停下來的,他打傘走下來,站在我的面前,俯視著我。
我抬起頭看他,感覺有些屈辱,我忽然慶幸這場大雨,讓他沒有看見洶涌而來的眼淚。
他穿著黑色的薄款風衣,眉眼精致又桀驁,渾身上下透著矜貴,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然后他朝我伸出手,把我帶回了家,我能感覺他掌心的溫暖,能感受到他拿著紙巾擦拭我臉上的雨水。
他說:“小姑娘家家的身體嬌貴,哪能吃這種苦。”
后來盛景岑告訴我說。“我以為那天晚上。倒在我車前的,是一頭黑乎乎的大熊。”
我不能理解他這種奇怪的形容,但是我沒有辯駁,因為彼時他已經成了我的金主。
他給我買電腦,替我交學費,定期給我生活費。我沒有辦法拒絕盛景岑的錢,我是個不自愛的人,我也貪圖其他女生有的東西,我兼職的那點錢和家中債務、巨額學費比起來簡直是杯水車薪。
所以,我答應了盛景岑,做了他的情人。
我一直知道,從我接受盛景岑的錢開始,我們的關系注定不正常。
我做好情人該做的事情,溫柔體貼,我想,如果是結婚,找我真是再好不過了。
盛景岑是盛家的小少爺,和他一起玩的多是有錢的公子哥們。
我知道他們都看不起我,那日盛景岑帶我見他的朋友,打開包廂那瞬間,有人叫出了聲。
“誒,誒,這不是那個在男生宿舍賣避孕套的那個女生嗎?”
然后包廂一陣哄笑,盛景岑拉著我坐到了一邊,淡淡地開口介紹道:“符云南。”
沒有任何后綴,也沒有給我介紹他的朋友,然后整場宴會,他們說了什麼我也記不太清了。
隱隱約約記得幾個字眼。
包養,情人,挺漂亮的,見多了。
只記得那天晚上,盛景岑他們玩得很嗨,不時有鄙夷的目光掃向我,因為他們都知道,我只是盛景岑的情人。
我不在意,勾唇淺笑。
那晚盛景岑喝醉了,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我,整個人靠著我身上,湊近我,鼻尖貼近我的鼻尖,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還有一股淡淡的棉花糖的香氣。
他說:“符云南,你好傻。”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繼續說道:“符云南,你是不是生氣了?”說完他吻了吻我的唇,一邊吻,一邊說著。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替你教訓他們。”
我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
他手足無措地擦著我的眼淚,“符云南,你別哭。”
喝醉了的盛景岑像個孩子,有些幼稚,抱著我像只樹袋熊一樣,我哄了好久,甚至還唱了兒歌,他抱著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
我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時候,是第二日。
我看見他錢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男孩,皆是一臉青澀又美好的模樣。
那個男孩子,我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盛景岑。
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顧斐。
我之所以認得顧斐,不單單是因為她經常出現在早刊日報里,更是因為,不止一次有人說過,我與她十分相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好像是一個突然困擾我許久的問題忽然被解開,面前一片光明。
為什麼盛景岑偏偏找了我做情人,我一無是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甚至狼狽不堪,渾身臟兮兮在泥里,還弄臟了他漂亮昂貴的衣服。
我不是沒想過是否是因為我年輕漂亮,可是漂亮的人太多了,尤其是盛景岑他們見過的漂亮女人更是多得數不過來。
現在一切問題都解開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與顧斐有五分相似,他可能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盛景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我從未見過他這麼生氣,眼睛瞪得像銅鈴,像是下一秒要把我吃掉一般。我被自己這個形容弄得笑出了聲。
“符云南,我有沒有說過,不要隨便碰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