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用拉,你們倆都跑不掉!」
我眸色微微一變,隨之身后忽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娘娘,對不住了,您的大恩,奴婢來世再報。」
我回過頭去,纖兒正舉著刀站在我跟前的假山旁,面目猙獰。
我手緊捂著肚子,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就在這刀快刺來時,我手腕忽然被拉住,一道力將我拽了過去,我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三十二
我一抬頭,一張熟悉又好看的臉頓時便填滿了我的眼眶。
是皇甫燁。
我望著他俊美的臉,怔住了。
皇甫燁將我抱在懷中,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桑兒,朕回來了。」
侍衛緊接著就將纖兒與黎晴抓了起來,兩人拼了命地掙扎著,卻無果。
他簡單的一句話,如羽毛落在我心尖一般,我攥著他的衣角。
皇甫燁許是看出我有些不適,伸手握住了我冰涼的手,蹙了蹙眉,柔聲問道:「傷著哪兒了?」
這話剛才太后也問過,我其實挺疼的,但我還是忍著疼告訴太后我沒事,可不知為何,他這麼一問我,在他面前,我就委屈得跟什麼似的。
「我肚子疼……」
皇甫燁眸色微沉,彎腰將我一把抱起,對身旁的小太監說道,「去請太醫。」
……
太醫來看過之后,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點驚嚇,要喝幾副安胎藥先穩住胎像。
我躺在床上,皇甫燁坐在我身邊,等到太醫出去,我才問道:「皇上,你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突然?」
他目光很是繾綣溫柔,「一收到你給的信,便趕回來了。」
我唇角彎了彎,挑眉問道:「所以,皇上你匆匆趕回來,是擔心孩子?」
「嗯。」
我臉上的笑頓時便淡了下去,努了努嘴。
好家伙,我這是給自己生情敵呢?
皇甫燁淺淺勾起唇角,伸手在我臉上輕捏了一把,「自己孩子的醋也吃?」
我心虛地別開了視線,「臣妾沒有,皇上你可別亂講。」
「好了。」
我也不惱,冷哼一聲,「皇上,你可得記住你這話。」
皇甫燁似是被我這話逗笑了,唇角勾了勾,倒也沒說什麼,「睡會兒,嗯?」
「那你呢?」我問。
「處理點事,便回來陪你。」
我沒再多問,閉上眼便睡了過去。
……
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出去,便看見皇甫燁正坐在桌前,拿著不知名的書正垂眸看著。
聽見這邊的動靜,他朝我看了過來,「不睡了?」
我只點點頭,朝他走了過去,一靠近他,便往他懷里鉆。
皇甫燁眸中滿是無奈,伸手將我抱著,溫熱的手心放在了我平坦的小腹上,嗓音低沉,「桑兒,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
我先是點了點頭,又覺得這話有毛病,蹙起眉頭,「不對啊,那皇甫澈呢?」
我眼看著他臉色漸漸暗了下去,咽了咽唾沫,「當我沒說。」
沒一會,侍女便端著藥走了進來,皇甫燁接過了藥碗。
那濃厚的苦味兒瞬間便彌漫開了,還有那跟屎一個色的藥汁,我差點頂不住。
「皇上,能不能不喝啊?」我問。
皇甫燁看了我一眼,「不可。」
「……」
皇甫燁看我沒有要喝的意思,叫宮女拿來了蜜餞。
我頓時兩眼放光,正準備伸手去拿,頭頂卻響起他沉沉的聲音,「喝了藥才能吃。」
我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那……那我喝。」
我真硬了,拳頭硬了。
三十三
說完,我便伸手去拿藥碗。
皇甫燁手輕輕一抬,「朕喂你。」
我懵了下,蹙起眉頭,「皇上,我手沒傷。」
「朕偏要。」
「……」
牛逼。
我沒再說什麼,他也沒說話,用勺子舀起一勺藥汁,吹了吹,然后放到了我嘴邊。
我猶豫了下,還是喝了,藥汁濃郁的苦味散開,苦得我頓時便皺起眉頭,皇甫燁便拿了個蜜餞放進我嘴里,嘴里的苦味這才淡些。
我咽下了蜜餞之后,瞧見侍女還站在一旁,覺得有些奇怪。
是了,纖兒在那之后去哪兒了?
這麼想著,我問:「皇上,黎晴呢?」
「天牢。」
我略有些意外。
黎晴是王妃,又是丞相之女,處置起來的確很麻煩,況且她沒傷到我,在我看來,他能下令將人關進普通大牢,就已經很不顧丞相的臉面了,但我沒想到,皇甫燁竟直接將她關進天牢里了。
在天牢里待著,可比死還難熬。
我抿了抿唇,心里不知該不該高興。
他這般護著我,我是該高興的,可若是因為我,讓他背上個昏君的名頭,我自然是不愿的。
皇甫燁許是看出我臉色不大對,知道我在想什麼,沉聲道:「傷了你的人,朕都不會放過,至于丞相那邊,不差這一次。」
我先是一怔,很快便明白了。
反正丞相恨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纖兒呢?」我緊接著又問。
「流放了。」皇甫燁淡漠地說完,又給我喂著藥。
我垂了垂眸,沒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將藥喝完了。
喝完了藥,又睡了一會,我實在閑得慌,想出去走走,聽說皇甫澈也匆匆趕了回來,此刻正有事找皇甫燁,估摸著是黎晴的事。
我待了一會兒,覺得坐不住,便趁著皇甫燁出去的時間,也溜出去了。
「娘娘,您還是老實待著吧,皇上走之前那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您好好待著,回來看見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