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似是看出我沒食欲,擔憂道:「娘娘,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奴婢去請太醫,給您開些開胃的藥吧?」
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不用麻煩了。」
怕她擔心,我還是爬了起來,耐著性子吃了點東西,便又睡了過去。
不過到下午的時候,我的一個貼身婢女還是給我請了太醫,雖是未經我授意,但也是為了我好,況且我性子一向隨和,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便爬了起來。
「娘娘,皇上這幾日不在,您還是得多注意身子。」
說話的這個婢女我認得,上次新來的,叫纖兒來著。
「行吧。」我滿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之后,太醫便緩緩走上前,將指腹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瞧著這太醫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忍不住問道:「本宮是得什麼病了?」
太醫又細細把了把,才抬眸慎重地說道:「娘娘,您這是喜脈啊……」
「……」
過了好一會我才接受了自己有身孕這事。
得知這事的我,比想象中的要冷靜許多。
如今皇甫燁不在,這節骨眼上,宮里的嬪妃要是知道了,別說孩子,怕是我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我讓太醫與知道這事的兩個侍女不要聲張此事,太醫留下幾副安胎的藥,便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皇甫燁在干什麼,但我覺得這事有必要讓他知道,所以還是寫了一封信給他,告訴他我有了身孕這事。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了一天,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
第二天早晨。
我是被婢女叫醒的,是我的婢女纖兒。
「娘娘,太后娘娘說午時在御花園的亭中等您呢。」纖兒站在我面前,笑吟吟地說道。
「知道了。」我淡漠地輕應了聲。
太后很少約我在御花園見面,興許是瞧上了什麼花吧。
我吃了點東西,慢慢悠悠走到御花園的時候,正好是中午。
一路上只有我與兩個婢女,御花園里連個侍衛我也沒見著,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稍放慢了步子,「太后在哪兒?」
「奴婢也不知。」
「回娘娘,就在前面呢。」
我看著身側說話的婢女,眉頭蹙了蹙,卻沒往前走了,「你叫纖兒?」
纖兒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惶恐心虛,但還是點頭應道:「是……」
她應完,又僵硬地揚了揚唇角,「娘娘,咱們還是先過去吧,太后娘娘該等著急了。」
我抿了抿唇角,「你一直與本宮待在一起,如何得知太后已經到了?」
纖兒頓時渾身一僵,「太……太后娘娘不是向來都會早到嗎……」
三十一
我神色暗了下去,問道:「誰派你來的?」
我話音剛落,一道刺耳響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裴桑,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一個女子正朝我沖過來,手里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拿著匕首的女人,是黎晴。
「來人啊!有刺客!快來抓刺客啊!」我身旁的另一個侍女見狀,忽然大喊。
她像是下了巨大決心一般站在我面前,緊閉著眼,要替我擋下這一刺。
我咬了咬牙,上前一把將她用力推開,后坐力讓我向一旁退了好幾步,我下意識地伸手護著肚子,后背撞在了身后的假山上,疼得我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可侍女嚎了這一嗓子,也遲遲不見有侍衛來。
我將人推開,自己也躲開了。
黎晴刺了個空,轉眸看著我,把玩著手里的匕首,「裴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當初是你將我的孩子害死的!」
我靠在假山上,眉頭緊蹙,「黎晴,你瘋了?是你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今日,我便要你腹中的孩子償命!」
我微微一怔,「你怎麼知道我……」
黎晴唇角忽然揚起一抹不屑的笑,目光落在了那邊瑟瑟發抖的侍女纖兒身上,「纖兒,你說。」
纖兒只是死死地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不用說我也明白,是她將這事傳出去的,御花園的侍衛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單憑她們,不可能做得到。
黎晴握了握匕首,見我沉著臉,也就沒再問下去,緩緩朝我走來,「裴桑,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可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澈哥哥怎麼會不喜歡我?我的孩子又怎麼會……」
她說到最后,已是哽咽,泛紅的雙眸中滿是恨意。
我只覺得后背生疼,緊抿著唇,沒說話。
我知道現在跟她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可我也不能跟她硬碰硬,她手里還拿著刀,我受了傷,如今又懷著孩子,我賭不起。
「反正今日過后,我橫豎都是個死,若是死之前能為我的孩子報仇雪恨,那也不算白死!」
黎晴緊握著匕首,說完便舉起匕首,朝我刺來!
「放肆!」一道女聲乍然響起。
我怔了怔,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是太后。
太后匆匆朝我走來,身后還跟著不少侍衛。
「皇后,怎麼樣了?」太后擔憂地問道。
我雖疼,但也還能忍,咬牙搖了搖頭,「臣妾沒……沒事……」
只是太后怎麼會來?
太后聽見我說沒事,才松了口氣,轉頭看向那邊的黎晴,「哀家看你當真是瘋了!」
我見太后想朝她走過去,伸手將她拉住了,「母后,別過去。」
現在這種情況,她什麼事干不出來?
不過好在有侍衛,將她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