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里,此刻正是傍晚,人并不多,許言秋帶著她東拐西繞地,一直走到了公園最里面。
這里更是半個人影都不見。
溫顏皺皺眉,「還沒到嗎?」
「馬上。」
話音剛落,斜地里忽然跳出一人。
「二位,哥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點錢唄。」
天色昏暗,溫顏皺眉看著眼前這個光頭。
他歪著腦袋看向兩人,流里流氣的模樣。
手里還拿著一把匕首,裝模作樣地在掌心里拍著。
一副恐嚇的模樣。
許言秋反應很快,單手將溫顏護在了身后,冷聲道,「滾。」
「滾?」
那光頭男瞬間變了臉,怒喝道,「我看你們倆別不識相,痛快地交點錢出來我就放你們走,要不然……」
他掂了掂手里的匕首,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許言秋還沒來得及說話,溫顏忽然炸了。
她縮在許言秋身后,似乎也不覺著害怕,單手指著那光頭男就痛罵了起來,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光頭男急了,罵罵咧咧地舉起匕首劃了下來!
然而,許言秋一手護著溫顏,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人重重推開——
緊接著,一聲慘叫,溫顏單手捂著手臂,指尖有鮮血汩汩流出。
光頭男見勢不妙,立馬轉頭跑了。
溫顏緊緊捂著流血的傷口,一邊喊疼,一邊委屈巴巴地喊著「言哥哥」。
那是溫顏生平第一次看見許言秋失態。
她愣了兩秒,然后便看見他雙眸通紅一片,明明她傷的是手臂,可他卻直接將自己打橫抱起,快步向公園外跑去。
溫顏被他弄得有點蒙,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阻攔道,「不嚴重不嚴重……不用去醫院。」
說著,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回家上點藥就好了。
」
話音落下,她緊張地等著許言秋的回應。
怎麼能去醫院呢?那不就露餡了嗎。
她這傷口,其實是假的。
不只傷口是假的,剛剛那個小光頭也是假的。
不過……
這小光頭可不是溫顏雇來的人,而是許言秋雇的。
昨晚,溫顏躲在陽臺里,偷聽到了許言秋打電話。
電話里,他清楚明白地安排了今天的過程,讓對方按時出現在公園最深處的第七棵樹旁邊,然后劫財,再安排他用刀劃破自己的左手臂。
至于位置,許言秋說,他到時會穿一件外套,外套的手臂上方有一個星星圖案,讓對方照著圖案劃就可以。
而他在衣服里貼了很小一袋血包,勢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溫顏算是發現了,這家伙就是悶騷無疑了,明明就是喜歡她,可是就不肯開口,先是故意暗示自己有女朋友,接下來又借著她「夢游」一事大做文章。
得逞后還要安排假女友來一出「捉奸」的戲碼,最后再上演一個假的苦肉計來個感天動地的英雄救美。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恐怕早就愧疚又感動地哭著撲進他懷里了。
而此刻……
看著面前雙眼猩紅,一臉緊張的許言秋,溫顏悄悄勾了勾唇角。
小哥哥沒想到吧?你的演員昨天反水了。
昨天晚上,溫顏在偷聽到他的電話后,故意去了許言秋家,以自己手機關機了為由,借他手機打電話,然后偷偷將他剛剛打電話的那個號碼記了下來。
回家后,溫顏給那人打了電話,以兩倍的價格買通了他。
這不,現在「受傷」的人變成了她,她就可以委屈巴巴以此示弱,然后,讓許言秋一步一步跳進她的溫柔陷阱里。
公園某處。
一名光頭男子蹲在草地里抽煙,看著手機屏幕上余額里的數字出神。
媽的,現在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昨天,他本就莫名其妙地接到個「演戲」的活,誰知道這活還有后續。
行動剛定下來沒多久,又一個姑娘打電話過來,說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并且給了他雙倍的價錢讓他「反水」。
半根煙燃盡,小光頭搖搖腦袋,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倆人玩什麼呢,無間道嗎?」
4
小光頭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這一刀下去,反倒是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緣……
晚上八點半,許言秋家里。
客廳內。
許言秋坐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摩挲著下頜,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想得入神,唇角都勾起了幾分笑意。
忽然,一旁的臥室門打開,溫顏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溫顏穿了件許言秋的短袖,手臂上纏了厚厚一圈紗布,紗布上還隱約透著一抹淡紅。
「包好了?」
許言秋起身,將溫顏扶到了沙發前坐下。
溫顏點點頭,小臉蒼白一片,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疼……」
許言秋看了一眼她纏著繃帶的傷口,眉心微微蹙起了幾分。
盡管心里清楚這丫頭是裝的,可他竟還是會心疼。
俯身。
許言秋輕輕揉了揉她頭發,聲音很輕,帶了幾分細微的寵溺,「那怎麼樣才能不疼?」
溫顏想了想,揚了揚下巴,「人家受傷了都有男朋友噓寒問暖,就我這個單身的玫瑰花,受了傷也只能獨自凋零。」
「……」
許言秋收回手,糾正道:「是單身狗。」
溫顏白他一眼,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幫我找個男朋友,我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