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蒼涼。
笑中帶淚,說的就是蕭逢堂。
我萬分惆悵,雖然蕭逢堂人欠嘴賤,和我一向不對付,但他好歹也是我哥。
我稀里糊涂地就當了第三者,啊這……
“誰?!”一聲低喝,屋內人也有了動作。
該死,我太過驚駭,一時之間忘了穩住氣息,竟然被太子發現了。
這種尷尬的場景被我撞見,明天還成個屁的親。
我提氣就走,身后人窮追不舍。
呵,本人不才,在東郊山的那些日子,上至師兄弟姐妹,下至飛禽走獸,一個個都挑戰了個遍。
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還不至于撼動我東郊山跑神的名號。
大婚前一晚,我翻來覆去,既興奮又悲傷。
早就聽聞蕭逢堂和太子情比金堅,啊不是,是情同手足,一時磕到真的了,還有些驚喜。
畢竟我也是奔赴在吃瓜第一線的人了。
但是吧,吃瓜吃到自己家,這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大浮禮法嚴明,還真沒人敢大張旗鼓地說自己是斷袖。
他倆藏著掖著這麼久,大概也沒想到,竟然會被我發現吧。
3
我和沈祐正式見面是在成親那晚。
外頭熱鬧非凡,我坐在偌大的寢宮中,聽到腳步聲漸近。
門開了。
畢竟是頭一回成親,我手心發汗,有些緊張。
無妨,多來幾回就不怕了。
他許久都沒有動作。
嘖,這太子辦事,怎麼磨磨唧唧的?
我自己掀了蓋頭。
沈祐拿著喜秤愣在原地,想必也沒想到我竟如此直接吧。
他委實生得好。
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一身紅色的喜服,襯得他越發面如冠玉。
難怪資深顏狗蕭逢堂會喜歡他。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倆干脆當個表面夫妻,等以后有機會了,再談和離的事情。”
我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畢竟眼前這位是太子,我總不能直接威脅他,告訴他我知道了他和蕭逢堂的小秘密吧。
沈祐許久都沒說話,我低頭扒拉著手指,開始懷疑當朝太子或許是個聾子。
半晌,“好。”聲音平淡,不見喜怒。
他背著燭光,一時之間,我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他又說,“我去書房,你先歇著吧。”
當朝太子,夙夜不寐,勤政愛民,果真是個好苗子!
自那夜攤牌后,我和沈祐連著幾天都沒見上面,一點兒也不像新婚夫妻。
我樂得清閑。
我早就看開了,他和蕭逢堂兩情相悅,我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氣歸氣,可這事是皇帝下的圣旨,我們仨都沒辦法。
能怎麼辦,耗著唄,裝不知道唄。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胡攪蠻纏的人,大不了等以后沈祐當上皇帝了,給我金銀珠寶,放我闖蕩江湖。
而且,這太子妃也沒我想象中那麼難當。
我看著鳳儀宮里頭烏泱泱的一圈妃子,蕭逢堂果真說得沒錯,宮里全是美人。
這些花兒美則美矣,但是這會兒全都直勾勾地看著我,我有些不太自在。
還好太后她老人家去山上禮佛了,人不在,不然我直接自閉。
上一屆笑到最后的宮斗冠軍,怎麼可能好對付呢?
主位上的女人是我婆婆,氣質淡雅,眉眼與沈祐很是相似。
我將手里的小禮盒遞給她,她笑得合不攏嘴,“來都來了,還帶什麼東西?”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這里面也沒什麼,就是我從東郊山上帶來的土特產。”
聽見我這話,花兒們的表情都有些怪異,只有我婆婆依舊笑臉如初,“唐唐,來,看看喜不喜歡這個。”
她將看上去就很貴氣的玉鐲子塞到我手里。
這樣一比,我那些土特產,的確有些寒磣了。
我連忙擺手推辭,“娘娘,這使不得使不得。”
我婆婆嗔道:“怎麼還不改口,該喊母后了。”
得,虧我如臨大敵,連夜研讀《對付強勢婆婆的三十六計》《千萬別做軟弱兒媳》這兩本書,結果連婆媳大戰的影兒都沒看到。
后宮里最大的主兒都表態了,其他妃嬪都趕著送我見面禮。
小翠的嘴差點咧到耳后根。
照這趨勢下去,就算沈祐以后翻臉不認人,我也能揣著這堆金銀珠寶開開心心地過下半輩子。
真好。
我收了禮,乖乖地坐在離皇后最近的位置上。
“貪財,俗氣。”
有人在我身旁冷冷開口,我很確信,這四個字,說的就是我本人。
我扭頭,小美人穿著一身藕荷色宮裝,面容清麗,神色淡淡。
好一朵漂亮的高嶺之花!
只是……這皇帝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我對美人毫無抵抗力,“不知這位娘娘怎麼稱呼?”
小美人眉頭緊蹙,輕喝道:“老娘是你六公主!”
我次元壁破了。
本以為是朵高嶺之花,哪里曉得竟是朵食人花呢……
我那正炫耀著蔻丹的婆婆往這看了一眼,小美人身后的老嬤嬤悄聲道:“公主,慎言。”
聞言,小美人親昵地拉起我的手,變臉的速度堪比國粹,“嫂嫂好,我是粒粒。”
我冷淡地抽回了手,“你好,辛苦。”
小美人一時無言。
不會吧不會吧,粒粒皆辛苦這句話她都沒聽過?
4
后媽茶話會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