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萌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后,頓時氣得不輕,結結巴巴地反擊,“你……你不就長得比普通人好看一點嗎,有什麼了不起?”
“哎呀奕森你瞧,這丫頭小嘴真甜。”
夏淺杉挽上賀奕森的胳膊,抿嘴一笑作嬌羞狀,“我最喜歡別人夸我,空有一副好皮囊,除了美貌一無所有。哦對了,你可能不太清楚,在我們家,奕森負責賺錢養家,我只負責貌美如花。”
賀奕森和夏淺杉原本打算只是低調領證結婚,待房子分配完了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離婚。
沒想到聯誼會過后,夏淺杉一戰成名,兩人結婚的事情鬧得整個大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陸佳、宋柔等狐朋狗友紛紛大跌眼鏡,感慨賀奕森多麼優秀的祖國棟梁,怎麼偏偏攤上了夏淺杉這麼個混世女話癆?
倒是夏淺杉爸媽喜出望外,連夜給她收拾出幾大箱子的行李,連人一起麻溜兒打包,直接扔到了賀奕森家。
4
賀奕森家有整整一面墻的書架,擺著琳瑯滿目的各色書籍,從醫學到文學,從藝術到歷史,應有盡有。
夏淺杉不禁感慨,這麼多書,就算再給她幾輩子,她大概也看不完。
痛定思痛,不甘示弱的夏淺杉決定另辟蹊徑,挑一個賀奕森的盲區給以暴擊,好好打擊一下他囂張的氣焰,免得以后在他面前一直抬不起頭。
“咳咳,都說女人如書,既然賀醫生讀過萬卷書,那敢問賀醫生閱過多少女人呀?”
賀奕森面不改色地答:“從未有過。”
夏淺杉心里一陣竊喜,遂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著賀奕森,“都說醫者不自醫,其實想想也挺有道理的。
這個問題大概真的觸到了賀奕森的盲區,他一臉迷茫地看著夏淺杉,像個小學生似的,特別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想過。”
夏淺杉特別得意,“你不是整天搞研究嗎?說不定能發現一種‘戀愛無能’的罕見病,順便得個諾貝爾醫學獎啥的,到時候別忘了軍功章可有我一半。
賀奕森轉過身,拒絕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夏淺杉臉上的笑也逐漸消失,因為在滿目醫書中,她看到了一本最熟悉的。
那些絕望黑暗的日子里,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從來不愛看書的她,像拼命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把那本《實用運動醫學》從頭到尾翻了個稀巴爛,每一頁上都有她留下的斑斑淚痕。
白紙黑字最為無情,不管是書里還是診斷書上,“雙側膝蓋前交叉韌帶撕裂”幾個字明明白白地宣告了她舞蹈生涯的終點。
夏淺杉忍不住開口問:“我可以看一下你那本書嗎?”
一直背對著她懶得搭理她的賀奕森,扭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書架,突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越過她的頭頂把那本抽出來。
夏淺杉正準備伸手去接,沒想到賀奕森微微踮腳,長臂一伸,干脆把書放到書架最頂端,她根本看不著也夠不著的地方。
賀奕森摸摸她的頭說:“看了也無益,既然是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
夏淺杉苦著一張臉,“你肯定覺得我特慘吧?我從小到大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跳舞,偏偏我這輩子就再也跳不了舞了。想改行當演員吧,長相又是個短板。
好不容易狠下心去整容吧,又被你半路勸退。看來我輩子是難有出頭之日了。”
賀奕森不置可否,“先不要太早絕望,我一直覺得吧,話多的女孩子運氣一般不會太差。”
夏淺杉不解。
賀奕森笑得一臉燦爛,“畢竟再不濟還可以去改行說相聲,我看好你哦。”
夏淺杉:“……”
5
借賀奕森吉言,某天深夜,夏淺杉在隨時隨地準備轉行做諧星的戰戰兢兢中,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掛了電話,夏淺杉翻來覆去地再也睡不著,爬起來在賀奕森的臥室門口徘徊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敲了幾下門。
賀奕森模模糊糊地回應:“門沒鎖,直接推。”
臥室頂燈已經關掉,只留一盞壁燈發著溫暖昏暗的黃光,一派灰藍沉靜的色調,有一種莫名好聞的淡淡香氣,跟他身上的味道有幾分相似。
她磨磨蹭蹭地開口:“剛才經紀人說,看在我有舞蹈功底的份兒上,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所以暫時不送我去德雨社學相聲了,準備安排我去美國進修一年表演,前提是我的英語得過關。”
賀奕森強撐著坐起來,揉揉眼睛,撓撓頭發,“謝天謝地,你們公司終于開竅了一回。進修一下也好,你本來就不是專業演員出身,長相也沒什麼優勢,只能在演技上下功夫了。”
夏淺杉少有地憂慮了,“別的我倒不擔心,只是我的英語水平那麼差,到了國外恐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你知道我偏偏又是個話癆,我怕時間久了會被活生生憋死。”
賀奕森成功被她逗笑,人稍稍清醒了些,聲音仍有些低沉沙啞。
“傻姑娘!”他輕輕地喊了一聲,“來,過來。”
說話間拍拍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