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奕森,不要……”夏淺杉吃痛出聲。
他懲罰似的咬住她脖頸,“軍婚是不能輕易離婚的,這婚我結了,就從來沒想過要離。一輩子都不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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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淺杉在除夕夜的萬家燈火中,被一路疾馳的救護車送進了軍區總醫院的急診科。
在她一通大呼小叫、手舞足蹈、擠眉弄眼、搔首弄姿之后,接診醫生兼神助攻隊友姜薇終于從她的拙劣表演中看出了幾分端倪,昧著十分的良心,以“突發胸痛2小時,心肌梗死待查”把她收入綜合科VIP病房。
被嚇了個半死的姜薇極其狂躁,“你丫裝什麼病不好,你裝心梗,誰給你出的餿主意,年紀輕輕梗你大爺。”
奸計得逞的夏淺杉笑得一臉燦爛,“等下要有娛記找你,你嘴巴別那麼緊,多少透露一點消息,就說我為了跳好下一部古裝戲里面那段采薇舞,春節都沒顧得上休息,在練功室勤奮練習時,突然倒地不省人事。”
姜薇氣得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藍條床單往上一拉,蒙住臉當場宣告死亡。
大過年的,為了能避開家人和狗仔隊的視線,跟賀奕森共商大計、共謀大業,裝病裝到醫院VIP病房來。能做出這等神仙事的,大概也只有夏淺杉本人,及其背后軍區大院里,那群堪稱牛鬼蛇神級別的狐朋狗友了。
當初家里安排她和軍區大院有名的學神級人物賀奕森相親的時候,夏淺杉第一反應是拒絕的,一頭扎進被窩里裝病,說自己突然發燒了,虛脫得站都站不起來。
但當聽說賀奕森如今是軍區總醫院整形美容外科醫生的時候,奄奄一息的夏淺杉奇跡般滿血復活,洗頭化妝虎虎生風,慷慨激昂地表示,如此有為青年,就是爬,也要爬著去見他一面。
畢竟整形科男醫生和相貌平平的女演員這樣供需極其平衡的組合,單單聽上去就有一種軍民魚水情的親切之感,讓夏淺杉這種做夢都想紅的娛樂圈底層俗人根本無力抗拒。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之中,夏淺杉打著“深入了解相親對象”的旗號,極盡奢華地享受著免費一對一整容咨詢,最終決定趁春節休假的整容黃金時期,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軍區醫院偷偷把手術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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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淺杉坐在醫生辦公室,一本正經地說:“我的需求明明白白,在保留個人特色的基礎上進行微調,變美于無形之中。通俗點說就是整了之后,看上去就跟沒整一樣,但是人卻莫名其妙變得好看了。”
賀奕森沒接話,把整形效果圖遞過來,她倏地瞪大了雙眼。
“這好看是真心好看,但你是覺得我無藥可救了,所以干脆給我重新設計了一張臉嗎?你是不是把自己當造物主了,以為自己是當代女媧嗎?我得挨多少刀子才能達到這種重新投胎的效果?按照這邏輯推理下去,手術成功之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爸爸?”
賀奕森一臉鎮定地看著她說完,才不緊不慢地說:“你別誤會,你手上那張是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整容前的照片。”
整容……前?竟然就已經這麼美了?!
夏淺杉惱羞成怒地把圖甩給他,“那你不早說!”
賀奕森無辜,“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我就是想提醒你,整形有風險,嘗試需謹慎。就你剛才提的那些個無理要求,華佗再世也幫不了你。”
夏淺杉把臉一沉,“你以為我愿意整嗎?要不是經紀公司說我長相堪憂,話還巨多,威脅說要把我送到德雨社拜師學相聲,改行走諧星的路線,我至于冒著改頭換面的風險來找你嗎?”
賀奕森不負所望哈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只有一個辦法可能有效。”
夏淺杉瞅他,“什麼辦法?”
賀奕森正色道:“我真心建議你不要整容。找個人好好談戀愛,促進體內雌激素分泌,有助于增加皮膚彈性和光澤,讓你看上去容光煥發。”
夏淺杉白了他一眼,“你這不跟沒說一樣嗎?這年頭想正兒八經談個戀愛,可比整容難多了。
說完她才后知后覺地從賀奕森的話里咂摸出點弦外之音,“或者賀醫生愿意犧牲自己,甘愿成為我變美道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賀奕森搖搖頭,“墊腳石不敢當,我想我可能要做一塊絆腳石。”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問你,你好歹也算是個演員,能不能演好一個妻子?”
夏淺杉往后一靠,雙手抱胸作自我防衛狀,“雖然我出道多年一直不火,但我可是業界有名的德藝雙馨,賣藝不賣身的。”
賀奕森略略傾身過來,用一種密謀殺人越貨的口氣說:“不買賣,短租可以考慮一下嗎?”
跟從小到大在軍區大院土生土長的夏淺杉不同,賀奕森從上初中開始跟著爺爺奶奶在軍區大院生活,后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后,才搬回父母身邊住。
爺爺奶奶去世后,二老住了幾十年的老公寓房,便被部隊的營房處收回,在近期的住房調整中統一進行重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