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將窗戶漏了一點微風進來。
一場戰事了,
祁鈺抱著我,一會兒摸著我的頭發,
一會兒又親了親我的額頭,我被他弄得煩死了,
有些忍不住我的脾氣了,他卻更加來勁了。
眼看又要將我撲倒,我忙道:「兩個時辰了!」
長香終于燃盡。
「你現在還是朕的妃子。」他將我按在身下。
「皇上,你說玉嫣要是知道她死后,我和你在她的床上顛鸞倒鳳,會怎麼想?」我挑釁道。
「放肆!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剛剛可是答應做自己的妃子的。」他坐了起來,穿上了長衫。
「我是答應做你的玉妃每日兩個時辰呀!現在我是趙匪君,若是皇上不愿意,就把我和全族的人一起殺了吧!」我將衣衫合攏,斜靠在床沿的支架上,毫不示弱道。
「你!」祁鈺穿起鞋子,外袍都沒穿,就沖了出去。
我不禁想著,外面的雨能不能大些。
要是他可以死于風寒就好了。
我只是在賭,當初祁鈺為了博取信任,還陪我們上過戰場。
他甚至為我擋下一箭,連我都懷疑我的直覺了。
做戲需要這樣嗎?顧南衣說,也許祁鈺喜歡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握得緊緊的,我知道他極其不開心。
「公主只會喜歡一個人嗎?」顧南衣炙熱的眼神,讓我不由自主地避開。
喜歡這種感情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我父皇,她有好多妃子。
如果不是他后面太老了,有心無力,張貴妃也不一定可以承歡盛寵那麼久。
喜歡是很廉價的,我要的是執念。
是非要不可。
像男人對江山那樣,讓一個女人成為他的執念。
他看似得到了我,卻又搖搖欲墜。
我喚來宮女沐浴,故意狠狠地搓揉著身體,把胳膊和胸前都搓得紅紅的,甚至邊搓邊哭,是那種屬于趙匪君的哭。
無聲地落淚,心如死灰。
這些動作,都像長了線的翅膀一樣傳到祁鈺那兒。
果然,第二天祁鈺一下朝就沖到了我的合歡宮。
「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他罵走所有的宮女太監,
一把扯開我的衣衫道:「朕就讓你覺得那麼臟嗎?你這是做給誰看?賣了身還想要貞潔?」他指著我身上的痕跡,雙眼通紅。
而后又將我抱在懷里,在我的耳邊道:「你昨夜沒有貞潔,朕都沒有提,你現在給朕事后來這出。」
我也回抱住他,低聲道:「你覺得亡國公主的下場會怎麼樣?」
「不可能!趙匪君不會連保全自己都做不到!七皇弟不可能護不住你,你當初失蹤,朕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本宮命大,才沒有受辱。
現在和受辱沒什麼區別,祁鈺這般貓哭耗子,屬實讓我惡心死了。
看他瘋了一會兒,我才施施然把之前忽悠祁湛的話再用了一遍。
說真的,他們兩兄弟自己是個爛東西,卻想要別人冰清玉潔,難怪是兄弟。
但是戲還是要演的,當初整個蜀國的細作都是本宮培養出來的,如今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倒我?
我一派要死不活的模樣,仿佛祁鈺要是不拉住我,我馬上就為了貞潔自裁了。
祁鈺只是抱著我,像安撫孩子一樣,輕輕拍著我的背道:「都過去了,匪君,你現在有朕了。」
好機會!我用力將他掙脫開,欲哭卻忍道:「祁鈺!我是玉嫣呀!」
說完又沖著他一笑。
他愣了下,然后也跟著我演道:「嫣兒!地上冷!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我裝作趙玉嫣的模樣:「祁鈺!我可是很厲害的!」怪我對趙玉嫣觀察得太細致,祁鈺當即沖我吼道:「夠了!」
說著又大步踏了出去。
到了夜里,我睡得正安穩,
卻突然被人擁入懷里,不用睜眼,我都知道是狗皇帝。
但是我依舊裝作被驚醒的樣子,睜著我純潔無瑕的大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朕今日還有兩個時辰!」他有些不自在道,耳朵甚至都有些紅。
我忙起身從床底下拿出準備好的香點上,「趙匪君!」祁鈺咬牙切齒地喊著我的名字。
「哼!祁鈺!你又晚上來打擾人家,人家罰你不許睡床!」我馬上換成趙玉嫣的語氣。
燭火有些暗,我看不清祁鈺的臉色。
他只是坐在床上,也不說話。
七、
「祁鈺,你總是這樣馬著臉,以為我會害怕嗎?」我朝他走近,借著那微弱的燭光終于慢慢將他看清。
他的臉上是晦暗不明的神色,似乎像是一只已經抓住老鼠的貓一樣,看著我在他面前做戲。
剛剛的那一炷香只是讓他輕微地動怒了一下下,他很快站起來掐住我的腰肢。
「能做玉嫣待在朕身邊也是你的榮幸,對不對?」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來,我的臉上都是趙玉嫣的嬌羞,任君采擷。
可是他今夜卻只是親親我,然后將頭埋在我的脖頸之間。喃喃道:「玉嫣!朕真的很想你。」
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訴說著他的深情思念,這并不讓我覺得他的深情動人,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這兩個女人他都不尊重罷了!
「我知道,可是你那麼愛我,為什麼要傷害我?」我借著趙玉嫣的語氣,帶著哭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