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味真沖!我真不容易!
祁湛果然將我整個人圈在懷里,我悄悄抬眼看了下,只見他嘴角含笑,滿臉春光。
呵!動情了就好辦!
我來王府沒多久,顧南衣就聯系上了我,說實話我是有些怕見他的。
我怕看見他那雙眼睛,我真的是個絕對沒心沒肺的人。
可是顧南衣一看我,我就不敢再和他對視了。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比什麼都說了還讓我難受。
他如今混得還可以,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在大周的京城站穩了腳跟。
他是祁湛的得力下屬,幫他打理那些青樓、酒樓產業。
他想帶我走,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摸了摸他倔強的頭道:「說出口的事就得是一定能辦到的,我等著你下次可以做到的時候。」
我作為蜀國的第一畫餅人,
一句話就讓他瞬間有了絲人氣,他很快打起精神來幫我辦事。
我安排他把我在七皇子府的事傳播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不,應該是七王爺府了!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大周的老皇帝死了。
謝鈺,現在應該叫他祁鈺,他成了皇帝。
我還知道他和玉嫣生生死死的糾纏,據說玉嫣被他帶進宮里封了玉妃。
趙玉嫣還拿刀捅過他,但是他都原諒了。
大家都說他癡情無比,引得京中女子爭相艷羨。
可是她們再羨慕也不敢捅他們丈夫一刀,真是太慫了,
連趙玉嫣都不如。
再然后,他們秋闈狩獵,趙玉嫣跳崖消失不見。
祁鈺當場吐血,只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身上穿著趙玉嫣的衣服。
我和趙玉嫣雖然同父異母,但是我們的面貌卻有八分相似。
在蜀國的時候,我還曾經扮作趙玉嫣騙過祁鈺,想要從他嘴里套一些消息。
差一點就成功了,只不過我的衣服被刺客刺破,身上的疤痕讓我暴露了。
很快我在七王府中的消息就被祁鈺知道了,當夜祁湛沖進來瘋狂地撕我的衣服,我這次卻沒有讓他得逞。
喂了這麼久的魚,該放線了。
我將匕首對著我的脖頸,頓時鮮血就溢了出來。
做戲就要做足,要夠狠!我不顧脖子上的疼痛,激動地對他道:「王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再來羞辱我了好嗎?」
我的話說得非常激動,血流得更多了。
涓涓的鮮血順著我的脖子流到我穿的月白色長裙上,紅色要白色襯托才會刺目。
房間里我甚至多點了幾盞燈,怕他看不清我臉上的絕望和淚水。
從小我母后就給我說,眼淚要用到對的地方。
三、
比如,我父皇,他不喜歡我,我就算在他面前哭瞎都沒用。
現在就是我最該哭的時候。
我的淚大滴大滴地落下,我借著燭光,看到祁湛的眼圈通紅,像是一只困獸一般,
再也不復當年的翩翩君子模樣。
很快他落寞地退了出去,我跌落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要把這場戲演得讓祁湛刻骨銘心,我要他記得我是怎麼被他皇兄搶走的。
我要他記住我的哭聲,我要他記住我的血,我要他感同身受我的痛苦。
我要他做我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把刀狠狠插入祁鈺的胸膛。
祁湛的王妃謝婉月一大早就找到了我,她看起來一夜未睡,
精神頭卻很好,她看著我極其痛心地說道:「聽說公主上了戰場,受過很多傷,進了皇宮可不比王府,要想圣寵不斷,玉肌冰膚方是良策。我這兒有一道秘方,可以褪去公主身上的傷疤,只是有些疼。」
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可以得到祁鈺的喜愛,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和祁湛有糾葛。
可是她仿佛是第一次做壞事,說話的時候,兩只手死死揪住指甲,看都不敢看我,
小臉通紅,想不到祁湛的小王妃這麼有趣。
我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幫顧南衣和我母后,現在機會來了。
我起身給她行了公主禮,然后滿臉苦澀道:「王妃,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來得有些晚,您可以放心,趙匪君就算是身死也不會拖累七王府,只是希望您多多照顧下我的家人。」
小王妃的良方是一浴桶的藥水,我一下去,
只覺得好像有很多小蟲子爬上我的肌膚,開始啃食我一般,痛不欲生。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我靈敏的聽覺聽到了不遠處祁湛的聲音。
他慌亂的腳步,已經透露了他的慌張。
我開始故意痛喊,「母后!匪君盡孝了!」
「母后!我好疼啊!」
「母后!母后!好疼!」
我原是沒有淚的,但是我這樣喊著,我自己竟然真的哭了!
我有些累了,人活著真的好累。
憑什麼他們竟敢這樣折辱我,憑什麼我要費盡心機!
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匍匐在我腳下。
很快祁湛就沖了進來,他看見滿桶鮮紅的血,這藥其實是讓人蛻皮一樣,那些受傷的肌膚在藥水里,就像是被一寸一寸地撕開,無異于扒皮。
這應該是我平生受到最疼的事了。
祁湛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