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澤也是一怔,過了幾秒,他將車鑰匙塞回兜里,深深凝了我一眼:「那好,到家給我微信。」
回家聰聰就拽著我陪他去兒童樂園。
我還沒來得及跟時澤發微信,楚楚的消息先進來了。
「桔子,救命啊。滅絕師公為什麼要拉我陪他去丹麥出差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二,給我十倍工資我都不想去。」
「這個項目雖然我一直跟著,可遠沒你熟啊!」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以往這樣的「恩寵」可都是你的,嗚嗚嗚……」
……
游客場里人聲喧鬧,五顏六色的燈光如此熱烈燦爛,每一個孩子的臉上都是笑臉。
這樣的歡笑,越發襯得我的心孤寂一片。
是啊……
以前都是我陪他的。
每一個加班的深夜,每一個趕早班飛機的凌晨,每一個突擊的出差,都是我們一起的。
上一秒他對著我的方案橫眉冷對,下一秒他卻毫不計較:「走,跟我去見客戶。」
可是這一次沒有。
我的手指發抖,好半天都敲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在這時,時澤的微信進來了。
19
「到家了嗎?」
「我今晚要飛一趟丹麥的項目……」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敲:「哦,需要我一起嗎?」
時澤回得很快:「不用,以前占用了你太多個人時間,難得過年放假,你好好陪陪家里人。」
「真的,只是讓我陪下家里人嗎?」
我把這一句話打出來,猶豫了很久,又一字一字地刪掉。
周桔啊,你不要那麼天真。
一開始,他就是請你做一場戲。
大家都是成年人,難道一個意亂情迷的吻,你就要讓他負責?
我深吸一口氣,在對話框里敲上:「好,祝你順利。
」
丹麥跟國內有時差,期間時澤很少給我發消息,聽楚楚說,他們這一次也的確很忙。
一貫愛曬朋友圈的楚楚,都沒看到有動靜。
這天夜里,我又失眠了。
辭職信改了五六次,就是覺得不滿意。
筆記本瑩瑩的藍光,映出我蒼白的臉。
心煩意亂,我吧嗒一聲把筆記本合上,剛爬上床,聰聰溜進來鉆到我被窩里。
他昂著小腦袋問:「姑姑,你最近很不開心,是跟叔叔分手了嗎?」
「小屁孩知道什麼分手……」
聰聰沉默了好一會,最后像是下定決心:「姑姑,你放心去結婚,要是以后奶奶不在了,我就去孤兒院住。」
他伸手來摸我的臉:「你別不開心,我不會拖累你的。」
我的眼淚嘩得就下來了。
「別胡說八道,姑姑還等著你養老呢,你敢去孤兒院,姑姑把你的奧特曼全送給樓下大胖。」
「那可不行,我最討厭大胖,你送給美美吧。」
「美美是女孩子,喜歡洋娃娃……」
說了好一會,他迷迷糊糊犯困了。
臨睡的時候,他親了親我的臉:「姑姑,我愛你,我不想做你的拖油瓶,我想當你的開心果。」
我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舍棄聰聰。
等他睡踏實了,我深吸一口氣爬起來繼續寫辭職信,還有簡歷。
甜甜約了我幾次,總算在初六,復工前一天我出去見了她一面。
聽我說了這幾天的種種,她怒而拍桌:「這狗男人什麼意思,臨陣脫逃也要說個清楚。別影響你找下家,你把手機給我,必須給他打個電話。」
「算了,丹麥這會是半夜了,而且我們還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甜甜搶過手機,直接把電話撥了出去:「你少找借口,你就是慫!當初你跟林楓分手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干脆利落?」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接通,那頭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周助理,阿時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20
這一瞬,我腦子嗡的一聲要炸了。
甜甜質問:「你誰啊?」
可惜還沒問完,電話就掛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可我聽得出這聲音,這是時澤的大學同學林夢,現在也是我們一個大客戶的對接人。
我跟著時澤跟她接觸過幾次,傻子都能看出她對時澤的喜歡。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異國他鄉,林夢接了時澤的電話。
這意味著什麼?
腳趾頭也能想到吧。
甜甜聽完我的描述,氣得狠狠問候了他一通,然后拍著我的肩膀:「算了算了,你們也就是幾天的露水情緣,林楓跟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等著,姐給你找一串來。」
說著她幾個電話過去,一串的帥哥過來了。
清一色的眉清目秀笑容燦爛,完全長在我以前的審美上。
小哥哥們很熱情嘴也很甜,我也附和著笑,可心里卻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空落落的。
心情不好,我喝了不少的酒。
凌晨一點多,一個小帥哥扶著我去了酒店。
進房間的時候,我手撐著墻:「時總,我,我自己可以,你先去休息吧。」
小帥哥笑得邪氣:「喲,我陪姐姐喝了一晚上,居然連我名字都記住,可真是失敗啊!」
他湊過來,熱氣噴薄在我臉上:「姐姐,記住,我叫小五。」
我眼前的一切搖晃得厲害,迷糊間我看清了他的臉。
年輕帥氣,帶著一點孩子氣的痞。
我呵呵一笑:「小屁孩不學好,快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該擔心了。」
小五目光灼灼:「剛跟我喝酒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看來我有必要跟你證明,我不是小屁孩,是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