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是。」
反正丑照都被我藏起來了。
時澤一頁頁翻過去,他眉目溫和,與平日看文件的冷雋全然不同,看到我小學畢業畫著猴屁股參加文藝匯演的照片,他甚至笑出了聲。
那雙鳳眸看看我再看看照片,道:「還是現在清湯寡水的比較好看。」
什麼叫清湯寡水,我涂了粉底口紅的,瞧不起誰呢?
正翻著白眼,就見時澤翻閱的動作停下,兩根手指從夾層捻出一張照片,輕嘖了一聲:「這男的,誰呀?」
那是一張合照,午后的香樟樹影里,我緊緊端著杯奶茶,站在穿著白 T 恤的少年身邊,拘謹地笑。
我腦子轟的一聲,伸手就過去搶:「就一個普通男同學,你還給我。」
「普通男同學你藏這麼深,」他看向我的眼神意味不明,「我怎麼看這男生有點眼熟,不然拿出去問問阿姨是誰?」
我急急拒絕:「不行!」
他將照片高高舉起,我踮著腳去搶,幾個回合之下,也不怎麼我就絆了下,身體往后一仰。
求生的本能讓我拽著他的衣袖,結果兩人齊齊倒在床上。
他的臉懸在我頭頂,幽深的黑眸凝著我,小山巒一樣的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下。
整個房間氣溫在這一秒嗖得躥高。
這姿勢,不親一個好像都收不了場。
04
就在這時,門被擰開,聰聰的小腦袋探進來:「姑姑,你幫我打下游戲……」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屋內景象,驚叫一聲:「奶奶,你快來呀,叔叔跟姑姑在打架。」
哎,這小侄子不能要了。
我趕緊伸手去推時澤,可我的卷發纏在他的扣子上,他剛直起身,又被拽倒在我身上。
我媽和李姨跑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姐妹們,請問過年賣火星票的窗口售票嗎?
我媽一臉沒眼看的表情瞪了我一眼:「還不快起來。」
李姨則一把抱起聰聰:「寶貝,咱們先出去,叔叔和姑姑不是在打架。」
「那他們是在干嘛?」
「他們在給你召喚一個弟弟妹妹,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門外,聰聰沒有回答。
我手忙腳亂地解頭發,結果越急越錯。
早知道就不燙這個渣女大波浪了。
這樣曖昧的姿勢,時澤卻氣定神閑地說:「聰聰進房間不敲門的毛病得改。」
不僅如此,他還淡定指揮:「你這個姿勢不太對……」
我火蹭蹭蹭地起來了,雙手捏住他的肩膀一個翻滾,把他換到下面。
我跪坐在他胸口,冷嗤一聲:「你說的對,這樣更方便。」
他在床上攤成個大字型,一副任人索取的樣:「你這算不算是 x 賄賂?」
我紅著臉:「放屁,這應該算你潛規則。」
他嗓音啞了兩分:你提醒我了,我原來是有這權利的。
他平日那雙沉靜的眸里,燃著獠原的火星,我小腿的位置,似乎也有了異樣。
05
要死了,他該不是……
我臉紅了個透,也顧不上心疼,狠狠地一拽,那一小把頭發斷在了他的扣子里。
我倉皇走出房間,李姨和我媽看到我紅著臉冒著汗,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媽還拉著我到廚房,低聲道:「你就不能克制點,這樣在你未來婆婆面前多不莊重。」
媽你誤會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有,聰聰的事情,你暫時不要說。」
我皺著眉:「為什麼?」
「媽以前給你介紹了多少個相親對象,最后因為聰聰都黃了,你就不能吸取點教訓嗎?」
我正想說那也不能騙人,時澤進來了,他笑得斯文又誠懇:「阿姨,剛才是我不好,您別怪桔子。」
我對他下眼刀子,結果我媽還要我們不要在她面前打情罵俏。
……
不知道大家過年是不是也這樣。
長輩們湊到一起,聊孩子能聊一天,我們只要坐那陪笑就行。
聊著聊著,李姨問:「怎麼不見聰聰的爸媽,是出去拜年了嗎?」
我的手指緊了緊,壓低聲音:「我哥和嫂子……」
我媽橫我一眼,截斷我的話:「恩,出了遠門。」
時澤拿著聰聰手機幫他打游戲,一通操 666,聰聰瘋狂輸出彩虹屁。
結果最后關頭時澤將手機塞回給聰聰,說要去個洗手間。
鐵贏的局就這麼輸了,聰聰不敢置信,小眼睛里充滿了對人生的懷疑。
我強烈懷疑時澤是故意的,可我沒有證據。
陪了一個小時的笑,我臉都僵了。
就在這時,高中好友甜甜打來電話,叫我出去玩。
我借機脫身,不過時澤這個拖油瓶非要跟上。
他們定了個酒店套房,我沒想到給我開門的會是林楓。
就是今天那張合照上的男人。
06
一如高中時代的每一個目光湛湛的午后,他眉眼彎彎,對我璀然爛一笑:「桔子,好久不見。」
我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捏成一團,得體回應:「是啊,都兩年了。」
他喉結滾了滾,笑著張開雙手想要環抱我。
這時,甜甜的大嗓門傳來:「是不是桔子到了,麻溜著點,三缺一就等你呢。」
小時候不懂麻將有什麼好玩,為什麼大人們一到過年就噼里啪啦地碼上了。
沒想到自己長大,也會走上這條路。
我垂下眼瞼,側身避開林楓的手往里走,白了甜甜一眼:「你叫我過來,就是要我出血啊?」
甜甜嘴里叼著根棒棒糖,嘿嘿一笑:「感恩吧,男人們哭著喊著求我贏他們的錢,都不見得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