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著女孩的頭發把她往后扯,她也犟得很,咬死了不松口,甚至還睜著眼睛怒瞪著我,表情猙獰得如同看待死敵。
我忍不住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以窒息逼迫她松口,最后將她甩了出去。
而我的整個胳膊都麻了,不住顫抖著,其上有個很明顯的齒印,甚至滲出血來。
「念娣!」
這個名字聽得我一哆嗦。
女人趕緊抱住了女孩,之前看她瘦弱一人,原來行動也是如此敏捷。
但是她一開始并沒有阻止她女兒咬我。
「她只是一個孩子啊!」她眼淚汪汪,抱著女孩跪在地上哭訴,「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干嘛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你心里不舒服,你就打我好不好……」
「……」
這倒打一耙的話差點把我氣到升天、目眥欲裂。
而朱元凱竟然也出口指責我:「可愉!你怎麼對一個女孩下狠手啊!你看看把蘭若嚇的!」
原來這個女人叫「蘭若」。
他說著還去拉女人起來,可惜她哭天喊地的,根本沒有理朱元凱的「好意」。
我咬牙冷笑:「你扇她耳光的時候,可沒想過她是一個女孩吧。」
「看看我的胳膊!」趁著他語塞,我把傷口露出來讓他們看清楚,「小孩?小孩就沒有壞心眼嗎?小孩就什麼都不知道嗎?!」
4.
女人好像還想說什麼,我大聲打斷她:「如果她還小不懂事,那就是大人教導她咬人的!」
她立刻縮了回去不說話了。
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教出來的女兒也是絕頂無恥。
而她們偏偏還有個「小孩子不懂事」做擋箭牌,貌似堅不可摧,可以讓人無可奈何。
但她們錯了,我一定要扼制這種無恥的想法。
我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女孩,可胳膊實在太痛,于是撈過手機錢包轉身欲走,朱元凱急忙拽住我,「你去干嘛?」
「打狂犬疫苗!」我掙扎開,怒目而視,「朱元凱,你聽好了,是這個女人突然冒出來擾亂了我的生活,你有火別朝著我撒,懂?」
說罷我怒氣沖沖地推開他,打開了房門。
朱元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這女人不過蛇鼠一窩罷了!
他果真沒有再來攔我。
我聽到那女人的哭喊求饒聲越來越大,可仍然蓋不過朱元凱的怒罵,以及隨之而來清脆的幾個耳光,還有女孩無助的哭叫:「爸爸不要生氣……爸爸不要生氣……」
瘋了,都瘋了!
我將房門摔得震天響,往后踉蹌兩步,跌跌撞撞地走進電梯,手顫抖著按下了一樓的按鍵。
摁亮手機,我點開通訊錄,遲疑了一下才撥打了其中一個置頂電話。
電話聲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傳來一個沉重的男聲:「……喂干嘛?大晚上的閑的沒事干啊……」
「哥……幫幫忙……」我咬牙,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哥幫幫忙……」
5.
本來也就只是個普通的咬傷,醫生幫我上了藥包扎好,大晚上的我過意不去,說了聲謝謝。
我哥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知道我連衣服都是隨便換的嗎?我接到你電話就開車過來,知道嗎?」
「結果一看原來是你被甩了?還被人打了?你不是硬氣得很嘛,直接大嘴巴子抽回去不就行了?」
「出去之后別說你是我妹妹!」
我的親哥陸子悅,職業是健身教練。
虎背熊腰,人高馬大。
本人十分「儒雅博學」,出口成臟,嘴刃無數人爹媽,最重要的是,以挖苦我為樂。
可惜今天我沒力氣跟他斗嘴了。
我抱著包扎好的胳膊,胸中一股郁結之氣難以抒發,嘴角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嗚嗚,哥,她咬我咬好痛——」
「哎呀哎呀,行了行了行了!」
我哥最受不了這個,趕緊蹲下來替我擦眼淚,「就一個男的,至于嘛真是的……」
我憤怒地把胳膊往前一推,他又改口:「好好好,他太渣了,你太慘了,行不行?」
我這才噘著嘴收了眼淚,可還是覺得委屈得不行。
「其實我之前就發現他可能出軌……」對上哥哥震驚而憤怒的眼神,我苦笑一聲,又把話咽了回去,「沒事,我跟他分手就行了……」
這個出軌跡象倒是個小插曲。
我與朱元凱是同校同學,也是一對極好的戀人。
畢業后我的 QQ 里還保留著母校的表白墻。
無意中發現了竟然有個學妹指名道姓表白朱元凱,氣得我直接在評論區里找到了這個學妹對質。
意外發現朱元凱居然對她宣稱自己是單身!
因著這件事,朱元凱是哄了我好幾天,又是吃飯又是送禮物的,才把這事翻篇了。
只是這樣一個被我錯過的小細節,釀成了今天的慘痛教訓。
我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卻架不住哥哥的吼聲。
「沒事?怎麼算沒事?」
「把你打了一頓,然后你就灰溜溜地跑回來,你還覺得自己特別淡定特別帥是嗎?」
哥哥破口大罵,旁邊立刻出來一個護士警告他:「這里是醫院!聲音小點!」
他馬上就慫了:「對不住對不住,我罵我妹呢。」
一下子給我氣笑了,虛虛踹了他兩腳,又忍不住想哭。
「就這麼疼啊?別哭了行不行,哥心疼呢,啊。
」
他摸摸我的頭當安慰,又自言自語,「不過一個男的居然還咬女人,太丟人,太不要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