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現在大衛只是以最小的代價去解決問題,我一個小小的兼職員工算不得什麼。但是大衛說,他已經聯系了另外一家餐廳讓我去彈琴,算是對我的補償。
和大衛聊完電話,我的手機開始失控,接連不斷的電話呼入,很明顯是被人設置了“呼死你”。
我給大衛發消息,“你把電話給那小人了?”
大衛的回答是,“YES!”
我雙眼一黑。
看來這事是沒完了,我的手機幾乎要被呼得沒電,我看見大衛傳過來的電話號碼,心里只想著,你做初一,那我就只能做十五了。
最近,我在準備參加一場滑板比賽。作為一名玩了10年滑板的人,飛鳥公開賽我已經等了很久。
我從初中一年級開始玩滑板,從跌跌撞撞到現在圈內小有名氣,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最嚴重的一次是大一的時候右腿脛骨骨折,因此石膏打了有差不多150天。
我瞞著我媽度過了那150天,怕她擔心我。李玫瑰幫我出的醫藥費。我后來做了整整一年的鋼琴陪練和老師才還清她的這筆賬。
李玫瑰不在乎那錢,“我媽一個包頂你傷10次。”
“你是烏鴉嘴吧。”
自此我視李玫瑰為至交,閨蜜,終生好友。
我把餐廳那臭男人的事在我的新手機里和李玫瑰扒拉了一通,待她痛罵了一遍那長著玄彬皮囊的臭男人后,問我,“今晚出來吃飯。”
李玫瑰鐵定是領悟到我近日生活有可能斷糧,我這種死鴨子嘴硬,怎麼也不可能啃我媽的個性,她怕是我會餓死在這40平米的出租屋里,于是又打算來接濟我。
我與玫瑰在大學的極限運動社相識,滑了幾次,成了見面能打招呼的朋友,再然后,因為我的獨來獨往,與她的獨來獨往類似,在社團里慢慢成為了朋友。
她來滑板社,實質是為了艾倫。艾倫是體育特長生入校的,高大帥氣,滑板技能冠絕群芳,當時在滑板社是明星般的存在,李玫瑰追星并不奇怪,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李玫瑰喜歡艾倫。
可艾倫已有女友,是臨校學法語的,膚白貌美,讓我們這些小粉絲挺傷心的。李玫瑰也難過了一陣,但是她永遠樂觀無比,“他分手不就得了。”
艾倫的存在,滋養了我和李玫瑰友誼的小樹苗,有關她對艾倫的暗戀明戀歷程我全程目睹并參與,有什麼高興難過的事,她只與我說。她說,她挑朋友很苛刻的,實質是她與同學過于疏離,宿舍不住,有課不上,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個滑板社了,我只是她碰巧遇到的那個她所需要傾訴的朋友。
李玫瑰早已經不再追逐艾倫,艾倫在一畢業和法語小女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李玫瑰說,“艾倫讓我始終相信愛情。”
認識李玫瑰5年,她已經交了3任男友,但是都無疾而終,一度讓她覺得,生活中并沒有愛情童話這回事,但是艾倫的故事總能讓她打起精神,一次又一次投入一個新男友的懷抱。
畢業后,她的媽媽開始密密張羅她的終身大事,李玫瑰其實挺排斥,但是為了不被掃出門掐卡限制消費,她只得屈從。
而我,成了她相親局里陪伴左右的閨蜜,成為她相親路上隨機應變拯救她于水火的關鍵人物。
“今天又是哪家公子?”我感嘆于李玫瑰媽媽的強大,上至政府要員的兒子,下至拆遷村里大戶人家的九代單傳,她都能網羅到。
“沒心情關注,我所要的愛情不可能是相親相來的,那太不浪漫了。”她長吁短嘆了一陣,“你今晚得來。”
我其實并不想放李玫瑰的鴿子,但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警察登門,說我犯了事,得去警局聊聊。
沒錯,就是“呼死你”那事!那可惡的臭男人把我栽贓成掌握“呼死你”產業鏈的女老板,本來可在我那出租屋里三言兩語說清楚的事,但是被套上了這麼大的帽子,逃不過坐趟警車。
被盤問了近一個小時,來來回回說的也就是餐廳的那件事。現在沒有吃素的警察,只消半小時,把你祖宗八代也能掀個底朝天,我是弱小女子還是女老板,現代科技所提供出來的信息能夠證明。
從警察局出來,拿出電話,發現手機已經被李玫瑰打爆,她生平最恨別人遲到,而且還是這等關鍵的時刻。電話又進來了,果然是她,語氣中有股柔情,“你咋還不來啊?”讓我一時發懵。
“警察叔叔請我喝了杯茶,多謝那臭男人所賜。”
她囑咐我快到,莫非發生了狀況?我打了輛出租車,在大叔東北粵語的唱腔中回顧了張學友的《吻別》,《一路上有你》,《穿過你黑發的我的手》,甚至是悠揚綿長的《李香蘭》。他一路狂奔,20分鐘就把我送到了李玫瑰的身邊。被警察叔叔帶出門的時候本就狼狽,到了餐廳才發現是洲際的法式餐廳,身上皺巴巴的T恤與環境格格不入。
位置好找,遠遠就看見李玫瑰那桌二男一女的搭配,現在也流行起帶上男閨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