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孩兒他爹。
搬家的第三日,就到了陛下定的為我選男人的日子。
好家伙,這些男子應該都是從軍中選的,個個身強體壯,英武不凡。
這要擱以前,我口水恐怕得流一大碗。
現在嘛……
壯男們個個目光灼灼,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大肥肉。
小桂子公公在一旁殷勤開口:「縣主,這些個候選人可是陛下親自挑的,縣主準備怎麼選?」
意思是我別辜負陛下一番美意唄。
我將衣服袖子擼起來:「掰手腕吧,誰贏了我,我就嫁給誰!」
主要這樣方便我作弊。
人群一陣騷動。
壯男們看我的眼神像在關懷智障。
男人,你們還是太年輕。
當我不費吹灰之力一連掰贏了二十個男人時,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下一個……」
「下一個……」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抬眼看向對面,怔了下。竟是宋錚。
他瘦了許多,眼窩深陷,眼球上全是血絲。
我壓低聲音:「你來湊什麼熱鬧?」
他嗓子是啞的:「我不是湊熱鬧,實在是家里逼得緊,我又不想娶個夫人回去約束我,咱們就建個盟約,解決彼此的困境吧!」
他看我的目光又熱又痛:「明月,讓我贏吧!你看看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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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一看,就見一身白色狐裘,用帕子捂著嘴唇正在咳嗽的單瑾,目光越過無數的人頭,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看得我的心狠狠地打了個滾。
他來做什麼。
宋錚壓低聲音:「如果你不讓我贏,你有把握可以掰得過他嗎?」
「還是你愿意去他身邊,與沈櫻共事一夫?」
我垂下眼睛,躲開單瑾那蜘蛛網一樣的眼神,慢慢將手放在桌上,對著宋錚擠出一個笑:「來吧!」
宋錚深吸一口氣,握住我的手。
他是馳騁沙場的少將軍,力氣比之前的男子要大很多。
我的手糾結搖擺,目光一抬,看到沈櫻身邊的婢女出現,焦急地跟單瑾說著話。
我輕輕笑了笑,松了力道。
「啪嗒!」
我的手被宋錚按倒在桌面,他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愣了好幾秒,突然繞過來一把抱住我,喜不自勝:「明月,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我木然地被他抱著,隔著人群觸到了單瑾的眼神。
銳利,痛苦,像是有無數的話要說。
我伸手撫在肚子上,收回了目光。
塵埃落定,大家都走了。
府內恢復了安靜。
我抬腳要入后院,手腕卻被單瑾緊緊握住,他目光燙得像一把火:「宋明月,你真的就這麼草率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宋錚他……」
我心肝膽都在顫,垂在袖子里的手捏成拳,笑著打斷他:「我不跟宋錚在一起,難道要給你做妾?」
單瑾臉色霎時一白。
「我自不可能讓你做妾!你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我一定……」
「那便做妻,沈姑娘做妾?」我哂笑一聲打斷他,「我是個鄉野女子,可我娘自小說,要麼不嫁人,若是非要嫁,那夫君這輩子絕不可再有其他人。」
我從胸口摸出那塊玉佩遞給他:「前幾天才知道,這是侯府的傳家玉佩,給我不合適,世子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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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冷峻而痛苦:「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
「可我不想要!」
更是要不起。
我把玉佩強行塞給他,他冷著臉避開,推搡間,玉佩掉在地上。
「啪嗒」一聲脆響,玉佩成了兩半。
我跟單瑾均是一怔。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碎了,我們誰都別要了。
單世子,我們很快就要各自婚配,以后還是少聯系為好。」
我站在府內最高的閣樓,看著單瑾咳嗽著上了馬車。
風大雪大,他的白狐裘烈烈翻卷,似乎要裹著身形瘦削的他乘風而去。
嬤嬤上前,將碎成兩塊的玉佩遞給我,嘆息道:「縣主,您別哭了。」
我哭了嗎?
我伸手一擦,臉上濕漉漉的一片。
是風太大了。
我把玉佩接過來,緊緊捏在手里。
完整的,我不能要。
碎了的,我倒是可以好好收著。
我大手一揮,笑容燦爛:「嬤嬤,當縣主可真好,多找些人來陪我開心開心。」
有錢有閑還有點權,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很快,京都就有了八卦,縣主府夜夜笙歌,縣主的準未婚夫婿宋小將軍非但不阻止,還幫著從翹楚閣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