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面無表情一松手。
「嘭」的一聲巨響,樓板好像都跟著震了下。
大胖子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我一臉無辜地低頭看他:「你自己讓我放下來的呀。」
「來……來人……」
屋子里很快就擠進來十幾個健碩的男人,我此時已經來不及欣賞他們的身材了,因為他們個個都帶著刀。
手臂那麼長的刀!
比我砍大柴的刀磨得還亮。
嗚嗚嗚,有點害怕。
好在這時,單大也回來了,他一個縱身翻進屋,把我護在身后,不卑不亢地開口:「慶世子,都是一場誤會,宋姑娘是我們世子的客人。」
慶肥豬扶著腰站起來,眼神狠辣:「少廢話,帶回去,今日爺不拆了這小賤人的骨頭喂狗,爺就不姓慶。」
那十幾個壯男朝我們圍過來,其中一個虎虎的大刀,還削斷了我一絲頭發。
眼看著單大打不過,我腿肚子有點發軟,這時,屋外響起了低低的咳嗽聲。
07
這被我厭煩、一路吵我清夢的咳嗽聲,眼下聽上去卻那麼悅耳。
眼睛瞟到單瑾那一身高潔無塵的霜色衣衫,我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慶胖子咽不下惡氣,陰惻惻地道:「單世子,你家的狗咬了人,我不追究你這個主人的責任。可這條狗,我必須帶走。」
我眼淚汪汪:「是他先輕薄我的,單瑾,我是你的人,你不能讓我被外面的阿貓阿狗欺負吧!」
單瑾勾了勾唇,竟是笑了。
冷峻妖冶,讓人心肝膽都要被他牽著走的笑。
他對著我招招手:「過來!」
啊……
可那麼多大刀攔著我呀!
不過他眼神那麼篤定,我忍著害怕,顫巍巍地朝他走過去。
他嘴角笑容越發大了。
那些走狗豈肯就這樣放過我,兇神惡煞地舉起了手里的「四十米」長刀。
我差點跪下去,就見單瑾慢條斯理地從一旁婢女托盤里抓了幾顆骰子,淡漠的眼神驟然銳利如箭,將手里的骰子「唰」地一下甩了出去。
颯颯風聲擦過我的耳朵,我的頭發絲被帶得高高揚起,又緩緩地垂落。
走狗們臉色煞白,慘叫著齊聲倒地,手里的大刀啪嗒啪嗒散得到處都是。
我狠狠地吞了下口水。
要命,他武功竟然這麼厲害。
之前看來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我被救出了,可單瑾臉色沉得可怕。
我臊眉耷眼,小媳婦般跟著單瑾上了馬車,簾子一放下,他就開始劇烈地咳嗽。
他本來是個寒玉做的美人,冷冰冰的,可咳嗽讓他雙頰緋紅,眼睛濕漉漉,偏偏唇色又很蒼白。
就像是被狠狠用手碾壓,擠出汁液的鮮嫩梔子花一樣。
好容易這朵嬌花才平復下來,他用帕子慢慢擦拭嘴角,冷眼瞧了下大腦袋低垂的我,問:「可知錯?」
我重重點頭:「嗯!」
他尾音上挑:「那錯哪兒了?」
我乖乖巧巧地回:「錯在這麼好玩的事,沒帶著你一起來。」
「咳咳咳……」
他又開始咳嗽,并且捏緊手里的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要生氣了呢。
「你是我見過武功最厲害的人,要是帶著你,那死胖子肯定不敢來找事了。」我壯著膽子拉住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我今日嚇壞了,多虧你及時趕到。」
單瑾緩緩勻了呼吸,疲倦地合上眼睛,淡淡道:「以后除非與我一起,你不可再出侯府。
」
啊?
那我豈不是只能在府內找壯男。
想到壯男,我扯了扯衣裳,低聲嘟囔:「怎麼這麼熱……」
單瑾眸子猛地睜開,坐直身體伸手搭在我的脈搏上,神色一凝:「你中了招。」
08
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翹楚閣這樣的地方,為了讓客人盡興,有時候會在茶水里做點手腳。
可憐我一個新客,不知規矩。
一路疾馳回了侯府,我已經燙得跟點著的木炭一個樣了。
過青山院門檻時,我腳步虛浮,不小心絆倒了。
眼前一切都有些發虛,我眼疾手快,扯住單瑾的褲腿,抬起霧蒙蒙的眸子看他:「二牛,我好難受啊!」
單瑾額上青筋直跳,喉結滾了滾,朝我伸出手:「起來,回屋去。」
我回頭看向身后,啞聲道:「那一會把單大送我屋里成嗎?」
單大「噗通」一聲跪下,鼻涕都快嚇出來了:「宋姑娘,給小的留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