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肖陵,我不想要你了。」我終于開口,平淡地告訴他,「我已經跟主管提交了離職申請,他也已經批準了。」
面前的肖陵整個人僵住,片刻后,他紅著眼眶問我:「你還會再回來嗎?」
我轉身離開,沒有回答他。
11
我用兩個星期的時間,把手上的項目交接給其他人,然后收拾行李,打算回家住一段時間。
離開的那天,楚楚說要來送我,結果卻拎著一個行李箱。
面對我的疑問,她笑著伸手揉揉我的發頂,眼中落了些碎星般的光芒:「我請了年假,陪你回家啊。」
「怕你一個人不開心,叔叔阿姨還要上班,又不能總陪著你。」
飛機穿過云層和陽光,在老家的機場降落。
回去的時候,楚楚順理成章住進了我家。
「我沒告訴我媽我回來的事,不然她又得給我安排相親。」
那天晚上,我們倆躺在我臥室的小床上,像上學時那樣,頭碰著頭說悄悄話,
「我之前都沒跟你說,上次我抽空回來了一次,靠,就三天,我媽給我安排了四場相親,還沒一個正常人。」
床頭亮著一盞小夜燈,借著那一點微弱又溫馨的光,我看到她臉上生動的表情,忽然笑出聲來。
她氣鼓鼓地控訴:「你還嘲笑我!」
我抱著她八年前送我的那只毛絨小熊,笑笑地看著她:
「不過阿姨說得也有道理,你這麼久都不談戀愛,她擔心也正常。等你什麼時候帶個男朋友回家,她肯定就不催你相親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
楚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我有些驚訝,忍不住抬起上半身,側過臉去看她:「真的嗎,誰啊?我見過嗎,認識嗎?」
她在昏黃的燈光下凝視我的眼睛,片刻后,忽然露出一個比光芒更明亮的笑容:「秘密。」
……
我和楚楚在家待了很久,去了很多以前上學時愛去的地方。
記憶回流,帶回無數紛亂又深刻的片段,之前那段失敗戀愛帶給我的創傷,也在漸漸被撫平。
那天傍晚,空氣里吹著濕冷的風,我和楚楚在以前去過的一家燒烤攤上落座。
然而沒吃兩口,隔壁桌喝得醉醺醺的幾個大漢忽然圍過來,嚷著問我們要聯系方式。
楚楚第一時間把我護在身后,仰頭冷冷地看著他們:「不給。」
「喝醉了就回去找媽媽,少來陌生姑娘面前發酒瘋。」
那些人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往我們身上摸。
「滾開!」
楚楚抬手就擋,頭頂微微閃爍的燈光流淌下來,在她發頂晃出水波一樣的光澤。
肖陵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及時抓住男人將要落在我身上的手,用力將他推翻在地,然后和幾個人打了起來。
最初的驚慌和訝然過后,我掐了掐手心,讓自己飛快冷靜下來,然后報了警。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肖陵的行為被定性為見義勇為,那幾個騷擾我和楚楚的醉漢,則被關進了拘留室,據說醒酒后還要再關十四天。
借著路燈的光,我看到肖陵的手正在往出滲血,猶豫片刻,還是提醒他:
「你的傷口,還是盡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他沒應聲。
半個月沒見,他瘦了不少,頭發長了沒剪,比之前那副清冷又淡漠的樣子多了幾分落拓。
的確迷人。
但我的內心已經毫無波動。
楚楚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就覺得有人暗中偷偷跟著我們,就是你吧?」
肖陵仍然沒說話,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又貪戀地望著我。
我卻并不覺得感動,或者厭惡,心里只有無邊的平靜和漠然。
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我的確,是不喜歡他了。
「謝謝你今晚救我。」我輕聲說,「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負擔你手上傷口的醫療費用。」
肖陵的眼睫輕輕顫了兩下,終于開口道:「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還有什麼可看的呢?
我不明白。
「既然我們已經徹底分手了,你大可以再回去找江悠,其實一直以來,她才是你的理想型吧?」
我繼續說,「從小到大,我一直沒有主動做過什麼事情,當初追你,是因為那時候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所以我拋棄了矜持和害羞,絞盡腦汁地向你傳達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