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句戳中了他的笑點,他輕笑不止。
聲音雖不大,偏偏我耳力極好,聽了個老臉一紅。
生怕被他看到臉上的紅暈,我轉身就準備從房頂上鉆出去。
我從小爬樹、爬屋頂,動作利索,這次本應也不該出意外,卻偏偏在我準備鉆出的時候,腿抽筋兒了。
「……」
像條死魚一樣掙扎了片刻,就在我準備放棄、任由自己摔下去的時候,一只手托住了我的屁股。
劃個重點:屁股。
3.
我殺氣騰騰地扭過身,想要用眼神震懾肖止,卻沒什麼用。
小陛下托著我的屁股將我托上了房頂,并在我準備質問的時候,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噓,」他沖我眨了眨眼,「時將軍難道想讓皇兄聽到動靜嗎?」
順著肖止的手指,我看到了跪在門口的肖行。
當今陛下的皇兄、曾經的太子殿下,也是我曾經的未婚夫婿。
可惜,都只是曾經。
那一年,他放棄了太子之位,也毀了我們之間的婚約。
「皇兄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為的是讓你退兵。」肖止親昵地環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呵氣如蘭,「因為你的大軍,壓了希王妃的國境。」
希王妃。
那個偷情偷到天下人皆知的希王妃,卻是我和肖行解除婚約的導火索。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硬,偏偏肖止仍舊往我痛處上戳:「說起來,時將軍半個月前之所以會酩酊大醉,也是因為看到了皇兄與希王妃私會吧?」
「時將軍,既然選擇了朕來報復皇兄,為什麼又怕皇兄看到呢?」
在他說話間,他仍舊膩膩乎乎地往我身上蹭。
他的衣衫尚未攏緊,我微微湊近便是一股滾燙的氣息。
我動了動身,伸手將捂在嘴巴上的手拉開,看著他身上的痕跡,挑了挑眉:「有道理。」
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態度,肖止的神情閃過一絲訝異。
我換了一個話題:「陛下輕功如何?」
肖止不明所以,仍舊老實回答:「你親自教的。」
是啊,那些往事我都快忘了。
「那就是還行。」我雙手攬住了肖止的脖子,猛地往檐下倒去——
肖止說得對,左右是報復肖行,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4.
肖止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瘋,落下來的那一瞬間有些許狼狽。
不過幸好他很快便穩住了心神,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轉了半圈兒,才避免我們倆摔個狗吃屎的畫面。
在我們落進院子里的時候,我清晰地聽到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
光想著報復肖行,忘記還有這些屬下了。
我想了想,揪著肖止的衣角搖了搖:「你清下場?」
肖止替我整理著被風吹亂的發鬢,朝周圍擺了擺手。
院內轉瞬間,只剩下了三個人。
肖行望著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愕與嫌惡。
看著他的眼神,我心里涌上說不出來的暢快。
「皇兄,」最后還是肖止出聲,打斷了我和肖行之間的眼神交流,「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肖行這才想到此行前來的目的,屈膝跪在地上:「齊國近年來與我國一直交好,此番大軍壓境很可能會破壞兩國之間的平和,請陛下下旨退兵。」
平和?
我嗤笑了一聲。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老黃歷了,當年是因齊國戰敗,才讓齊憐和親。齊憐自幼來到我國,作為質子之一,長大了連回去都沒能回去一趟,又直接作為了和親對象。
只可惜齊憐當時本應嫁于先皇,卻生不逢時,還未出嫁先皇便逝去了,她只能轉嫁希王。
近些年齊國國庫逐漸充盈,便又動了心思。
若我真的不派兵前往,恐怕他們早當我國無人了。
「現在退兵?」肖止看了我一眼,親昵地從背后擁緊了我,一派昏君的模樣,「朕聽時將軍的。」
「……」
當初跟我要城池的人是誰?
狗崽子。
我面無表情地狠踩了肖止一腳,聽到身后傳來的悶哼后,又繼續開口出賣肖止:「陛下給了我甜頭,我答應替他奪下一城。」
肖行的臉色一僵,肖止倒是不知為何又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沒有聲音,只是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處,笑得不停地聳動,頭發撓得我極癢。
我一邊將肖止的腦袋往后推,一邊打量著肖行,堅持將自己剛剛準備好的臺詞說完:「你讓我退兵等于放棄一城,既然都是一城,甜頭自然要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