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掐住我的下巴,逼我仰視他,「我是你的夫啊,與你立過誓的丈夫。」
以我有限的知識,天界似乎沒流行過一妻多夫制度。
所以我不可能同時和眼前這個像神經病一樣的男人以及晏澤同時成婚。
請問這場情情愛愛里面,哪位說了謊。
雖然我還是更傾向于相信晏澤小可愛,但是這位魔尊想弄死我的神情也不似作偽。
當務之急還是穩住眼前這位神經病魔尊,「一萬年前我受過重傷,之前的記憶都丟失了,所以……」
在絕對的修為碾壓面前耍小聰明不是想投胎就是想上床。畢竟天界與魔界之間橫著一條無妄崖,崖上無橋,崖下無底,至少耗上十萬年修為才能飛躍此崖,夜闌能悄無聲息地摸過去并將我拐回來,只怕幾萬年前他不僅沒有身隕,反而修為更精進了。
「不記得了?」夜闌輕輕一笑,「不記得你是怎麼背叛我們的誓言了?」
「不記得你的小情郎是怎麼為你擋下一擊魂飛魄散的了?」
「不記得你是怎麼拼了一身修為也要將我打落崖底的了?」
他掐著我的下巴越發用力,「只可惜這崖底的煞氣冤魂皆為我所用,我不僅沒死,反而爬上來了。」
「小阿月,你和你的小情郎,還有整個天界,要為此付出代價。」
以我多年看話本子經驗,這位多半是我的前夫哥。
而他此次死而復生,大概就是我大劫將至。
只是眼下若是我想再同他斗一斗,恐怕得先找到我缺失的三分魂魄和散失的大半修為才有幾分可能。
故而我大著膽子與他對視,諷刺一笑,「冤有頭,債有主。
你我素不相識,就憑你幾句話,」我直直地盯著他,「我就得信你?」
夜闌饒有興味地盯著我,「一萬年了,小阿月,你當真是毫無長進,幾句話就想誆我把你的魂魄還給你?」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我也不惱,只是有被他的邪魅一笑油到。
不是大哥,就你這邪魅且神經的樣子,我真的會看上你嗎。
夜闌不再理會我,只叫手下用縛仙繩將我牢牢捆好,不日天魔兩界開戰在即,而我是他最好的人質。
我在魔界茍了三四日,夜闌再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閑得無聊,我悄悄解開了身上的縛仙繩,只是門外守衛太過森嚴,我一時間還找不到機會出去。
哪成想晏澤竟悄悄摸了過來。
「阿月。」晏澤輕輕推我,我睜眼瞧見原本應呆在天界的人兒,「你怎麼過來了?」
「我回南海求父王借我法寶一用,」晏澤示意我跟他走,「我來帶你回去。」
我假裝不知道夜闌這個神經病就在暗處看著,順從地跟晏澤往無妄崖跑去。
「阿澤,」我拽了拽晏澤的衣袖,輕聲說道,「我這些日子,總是頭很痛,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的神識里沖撞,想要出來,可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晏澤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慌亂,「沒關系的,沒有什麼事的。」
「有什麼事我們會天界再說。」晏澤拉著我的手跳上法寶,我示意他松開我一下,讓我捋捋頭發,在他啟動法寶的最后一刻,跳了下去。
我落回魔界的地盤,晏澤卻因為啟動的法寶不能停止被帶向天界,他又氣又急,「阿月!」
我站在無妄崖邊上瞧見晏澤穩穩落地,面色平靜,「對不起阿澤,這是我的劫數。」
「你不該牽扯進來。」
他執拗地站在無妄崖的另一邊,卻因為法寶功力耗盡再不能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瞧見我散落一頭青絲任風吹動,不遠處的夜闌走上前來,鉗住我的脖頸,「你很聰明。」
「只要你過了無妄崖,你就會受萬蟻噬心之苦,爆體而亡。」
我只覺得頭越發痛,被禁錮的記憶似乎要沖破什麼出來,而且越靠近無妄崖,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我沒有理會身邊的夜闌,只聽見對面的晏澤喃喃了一句,「你叫我阿澤……」
我感受到我缺失的三分魂魄在召喚我。
「若是當年我有勇氣陪你墮魔,我們也不會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夜闌愣了一下,「或許吧。」
我點點頭,「那現在我來陪你好了。」
我跳下了無妄崖。
天魔兩界的男人估計都沒想到我能跳得如此果斷利索。
只是如今我也顧不得他們喊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