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跟蕭逢堂臭味相投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可我爹也說他好。
我爹這人,看人的眼光極其毒辣。更何況,人家皇帝都下圣旨了,我總不能把自己的腦袋當球踢吧……
俗話說得好,生活就是場那啥,與其拼死反抗,不如靜心享受。
偏偏太子那貨還出差了,跑到沙城鎮壓叛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京都的人皆盼望著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而我百無聊賴,越發覺得這是場賭博。
沈祐回京時,正是我倆大婚前的前一天。
按照大浮的習俗,待婚男女在婚前三天不能見面。
我十分惆悵,有這習俗在,我這姑娘家家的,總不能大張旗鼓上門去找他吧?
于是我偷偷摸摸地去了東宮。
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我滴個親娘誒!太子和我哥蕭逢堂,竟然是斷袖!
那時我正趴在屋頂上,借著縫隙往里頭望。
書房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蕭逢堂,還有一個,想必就是明兒個要和我大婚的太子了。
太子這樣對著蕭逢堂喊:“堂堂。”
嘖,這稱呼,有點東西。
我爹姓蕭,我娘姓唐,所以我和蕭逢堂的名字里頭,全是他倆。
這太子的聲音不錯,低沉悅耳,我很滿意。
“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屋內靜悄悄的,他正等待著他的回答。
突然,蕭逢堂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聲里帶著得意,還有些……蒼涼?
對,就是蒼涼。
笑中帶淚,說的就是蕭逢堂。
我萬分惆悵,雖然蕭逢堂人欠嘴賤,和我一向不對付,但他好歹也是我哥。
我稀里糊涂地就當了第三者,啊這……
“誰?!”一聲低喝,屋內人也有了動作。
該死,我太過驚駭,一時之間忘了穩住氣息,竟然被太子發現了。
這種尷尬的場景被我撞見,明天還成個屁的親。
我提氣就走,身后人窮追不舍。
呵,本人不才,在東郊山的那些日子,上至師兄弟姐妹,下至飛禽走獸,一個個都挑戰了個遍。
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還不至于撼動我東郊山跑神的名號。
大婚前一晚,我翻來覆去,既興奮又悲傷。
早就聽聞蕭逢堂和太子情比金堅,啊不是,是情同手足,一時磕到真的了,還有些驚喜。
畢竟我也是奔赴在吃瓜第一線的人了。
但是吧,吃瓜吃到自己家,這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大浮禮法嚴明,還真沒人敢大張旗鼓地說自己是斷袖。
他倆藏著掖著這麼久,大概也沒想到,竟然會被我發現吧。
我和沈祐正式見面是在成親那晚。
外頭熱鬧非凡,我坐在偌大的寢宮中,聽到腳步聲漸近。
畢竟是頭一回成親,我手心發汗,有些緊張。
無妨,多來幾回就不怕了。
他許久都沒有動作。
嘖,這太子辦事,怎麼磨磨唧唧的?
我自己掀了蓋頭。
沈祐拿著喜秤愣在原地,想必也沒想到我竟如此直接吧。
他委實生得好。
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一身紅色的喜服,襯得他越發面如冠玉。
難怪資深顏狗蕭逢堂會喜歡他。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倆干脆當個表面夫妻,等以后有機會了,再談和離的事情。”
我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畢竟眼前這位是太子,我總不能直接威脅他,告訴他我知道了他和蕭逢堂的小秘密吧。
沈祐許久都沒說話,我低頭扒拉著手指,開始懷疑當朝太子或許是個聾子。
半晌,“好。”聲音平淡,不見喜怒。
他背著燭光,一時之間,我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他又說,“我去書房,你先歇著吧。”
當朝太子,夙夜不寐,勤政愛民,果真是個好苗子!
自那夜攤牌后,我和沈祐連著幾天都沒見上面,一點兒也不像新婚夫妻。
我樂得清閑。
我早就看開了,他和蕭逢堂兩情相悅,我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氣歸氣,可這事是皇帝下的圣旨,我們仨都沒辦法。
能怎麼辦,耗著唄,裝不知道唄。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胡攪蠻纏的人,大不了等以后沈祐當上皇帝了,給我金銀珠寶,放我闖蕩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