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吸鼻子:「摸到了。」
「乖。」
他揉揉我的頭。
我媽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我紅著臉(其實是哭紅的!)跨坐在陳易洱身上,手伸在他的衣服里面不知道在摸啥。
「你們,你們倆!」我媽當即摔上門,「穿好衣服出來!」
媽,您可真能給您女兒整活,誰脫衣服了。
我媽和我爸坐在沙發上審我,陳易洱在旁邊嗑瓜子。
我媽:「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易洱是你男朋友?」
「我都說了這是個誤會。」
「我真想不出有什麼誤會是這樣的!」我媽的雞毛撣子蠢蠢欲動,「小月,我們要做一個負責任的人啊。」
我爸威嚴點頭:「嗯,你這樣太過分了,易洱受委屈了。」
陳易洱在旁邊:「叔叔阿姨我不委屈,我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這番話說得我媽是潸然淚下,差點把雞毛撣子都拗斷了。
她命令我明天陪陳易洱約會去,絕對不能再干自己出去玩把男朋友扔在家里這種缺德事了。
十一
第二天我帶著陳易洱出門看電影,他比我淡定,一直都在欣賞沿途的景色,而我草木皆兵,總覺得四周都是私生。
一場電影我都看得心不在焉,老是低頭看手機實時,生怕他別發現了。
最后陳易洱煩了,握住我的手:「不許看手機。」
我把手機放好了,他的手卻沒松開,一直握著直到電影院的燈亮了。
我的掌心都是汗。
陳易洱意有所指:「這個電影是真實故事改編的,所以說,寫故事的時候帶點自己的真實經歷會更好。」
「哦。」我低頭選奶茶掩飾自己的心慌。
他戳戳我的肩膀:「你下一本小說不如寫和明星戀愛吧?」
「什麼明星?」
「就比如……一個演員,24 歲,身高 185……」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干脆報你自己的身份證號得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把我發型揉亂了,「我給姐姐現身說法啊。」
還好我今天的圍巾夠大,把半張臉遮住了,不然能直接去拍腮紅廣告。
陳易洱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眼神里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我的心開始狂跳。
「我想喝這個奶茶,」我舉起手機隔斷他的視線,「你去買。」
「這不是林月十嗎?」
在我坐在椅子上等陳易洱順便平復心情的當口,有人和我打招呼。
我抬頭一看,是我去年的一個相親對象劉鶴,吃了兩次飯覺得不合適就沒有再聯系了。
「好久不見。」我客套了一句。
劉鶴倒是挺高興的,坐在我旁邊開始和我聊天:「好巧,你也出來看電影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有男朋友嗎?」
「……呃,沒有。」
「我就說咱們倆還是有緣分的嘛。」劉鶴甩了甩頭,「我也沒有。」
「你也沒有男朋友?」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劉鶴推了我一把:「瞧你說的,我沒有女朋友啊。其實去年我就覺得挺可惜的,要不咱們還是試試唄?」
這個展開我屬實沒有想到,我說不用了我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
劉鶴提醒我:「你現在挺好的,過了兩年以后呢?你已經 25 了,再過兩年就老了,在婚戀市場上都掉價了,我家兩套房子工作又穩定,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你可要好好想想。」
我懶得理他,打算和他說拜拜,剛起身就被人牽住了手。
陳易洱的聲音淡淡的:「這個兄弟,她怎麼想就不用你操心了。
」
「你……你不是那個……電梯上的海報!」劉鶴驚了。
電影院電梯上貼著陳易洱參演的電影海報,我趕緊去捂陳易洱的臉:「你看錯了。」
陳易洱抓住我亂晃的手,把我拽到自己身后:「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她是我的人。」
他少有的在我面前表現出了占有欲。
可能是陳易洱語氣里的敵意嚇到了劉鶴,他立刻表示自己還有事先走了,沒走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女孩子們擋住了去路。
從陳易洱出電影院起就有人一直在朝我們這邊看,他摘下口罩后就被認出來了。
「你是陳易洱吧?」
「啊啊啊啊我剛才就覺得像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陳易洱?哪里?」
「臥槽真的是陳易洱!」
電影院大廳人本來就多,聽見「陳易洱」這三個字,一時間所有人都以他為中心圍了過來,我和劉鶴瞬間被人群擠到了外圈。
人群之中的陳易洱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處理起來游刃有余:「私人行程請大家保密,這里是公共場合大家不要擁堵,我們拍張合照就散了吧。」
粉絲們也很講道理,聚在他身邊拍了幾張合照以后就散開了:「恭喜你電視劇大爆,期待下一個作品!」
我在人群之外靜靜地看著他和粉絲告別。
他望向粉絲的目光溫柔極了,而那些女孩子與他目光接觸時眼中有光。
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陳易洱是個大明星,這是我們都無法改變的。
有太多的人喜歡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可不管是光芒萬丈的大明星,還是傲嬌耍賴的小黑貓,不都是陳易洱嗎?
他始終是那個可以用一個眼神讓我心跳加速的男人。
我喜歡他,與其他無關。
只是心動難以自持,僅此而已。
「請大家讓一讓。」
人群攢動間,陳易洱穿過人海回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不等電梯了。」
我們一起將人群拋之腦后。
世界很喧鬧,可我仍能聽見如鼓心跳。
是誰的,我不說。
江邊的風有些冷,吹在臉上還很干。
可身邊有個人的時候,卻愿意一直走下去,反正回去以后可以敷他的面膜。
「你想牽多久啊?」我問。
「一直牽著咯。」他答。
「哦……」
「林月十,你是真的不會說情話。」陳易洱笑著咬牙,「我都這樣了還得不到你的一個官方認證?」
我捏捏他的手指,感覺自己實在是虎不起來:「你都知道了還讓我說……」
「看來還是得我出賣色相,」陳易洱停住腳步,湊近我,「這里沒人,你想不想做一個法外狂徒?」
「我我我我……你是不是把奶茶忘在電影院了?」我慌到沒話找話,「我想吃甜的。」
陳易洱牽起一抹痞笑,環住我的腰:「沒事,我也很甜啊,姐姐要不要嘗嘗?」
「你……你的耳朵上也有一顆痣。」我手抵在他胸前,直勾勾看著他沒頭沒腦地說。
他的手扶著我后腦,耳尖發紅:「哪里?吻給我看。」
天黑了,小朋友閉上眼睛。
哥哥姐姐有事要忙。
全文完
番外·貓貓之神
我叫木耳,是一只小貓咪。
我的主人是個叫陳易洱的小鬼,我是他九歲那年,在草叢里撿到的。
那時我才剛剛出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聽見一個歡快的聲音:「這里有一個小貓!」然后我就被攏在了一雙溫暖的手里。
那個聲音的主人每天都給我喂奶,還在我耳邊叨叨:「快睜開眼睛吧,你可別死了。」
我心想這個人好煩啊,我一定要睜眼看看是誰這麼討厭,這樣想著,努力了幾天終于看見了他的臉。
我覺得這個人長得不錯,張嘴就賞了他一口。
結果他笑我:「你沒牙咬人也不疼啊。」
氣死本貓了,我立誓等我長了牙后要咬死他。
不過他待我不錯,喂奶粉的手法逐漸嫻熟,我決定先放過他這一次。
一開始我的名字叫小黑,因為:「你長得這麼黑,就叫你小黑吧。」
我一直以為我們貓的名字就是這樣的,可我在寵物醫院里認識了一只小橘貓。
我和它打招呼時喊它小橘,它不鳥我,說現在沒人叫這麼土的名字,它的名字是小腦斧。
我才知道陳易洱給我起的名兒有多隨便。
后來他再喊我小黑,我就不理他了。
一個月后陳易洱屈服了,給我改名叫木耳,我這才給了他好臉色。
陳易洱說我沒良心,他為了給我治病把儲蓄罐都砸了:「我爸媽一年才回家一次,統共給了這麼點錢,全被你敗光了。」
哦忘了說,他和他奶奶住一起。
我們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陳易洱去上學,我就和奶奶一起坐在窗邊曬一上午的太陽,然后去樓下買菜,等陳易洱放學回家吃午飯。吃完午飯他會陪我玩一會兒,而奶奶則去午睡。
奶奶對我很好,她怕我無聊,常給我放貓和老鼠看,就是幾張碟來來回回地放,我閉著眼睛也能想出劇情了。湯姆真給我們貓丟臉。
等窗外天色漸沉,陳易洱就到家了,他有時會帶著糖葫蘆回來,奶奶吃兩個,他吃四個,我……我舔一小口。
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然后我守著他寫作業,奶奶開著電視看京劇。再晚一點,奶奶就會給我們點上蚊香或者連上電熱毯,哄我們睡覺了。
我本來以為日子就是這樣過的,周而復始,又每天都很快樂。
可是有一天,奶奶不在了。
陳易洱的臉上沒了笑容。
他父母從遠方趕回來,想帶他走,被他拒絕了。
他想守著我們的家,我知道。
「木耳,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了陳易洱的眼淚。
初現挺拔的少年抱著帶有奶奶照片的盒子不放手,豆大的淚珠砸下來:「我們沒有家了。」
我不知道沒有家是什麼意思,家不就在這里嗎?
可他通紅的眼眶讓我覺得很難受,我跳上他的膝蓋,歪頭看他。
「喵。」別哭啦。
我還在呀。
陳易洱握住我的爪子,我輕輕舔了舔他的手,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天黑了,可第二天太陽依舊會升起。
陳易洱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但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他。
我是一只守承諾的貓,我陪著他歷經千帆,從一個小學生變成了大學生,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變成了如今的大明星。
只是他的臉上依舊沒有笑容。
他最愛干的事,就是抱著我發呆。
我好愁,我還記得奶奶以前說的話:「木耳,奶奶怕是看不見易洱娶媳婦咯,以后你可要替奶奶看看。」
就他這個不出門的德行,我覺得我也看不到了。
呸,我這個烏鴉嘴。
我還真沒看到。
我死去那天,陳易洱哭了。
其實我早已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只是總想著,能撐久一點,再久一點,陪一陪我的小主人。
他很怕黑,可那天晚上他抱著我坐在客廳里,沒有開燈。
我已經氣若游絲,他的聲音在我耳中有些朦朧:「木耳,我在這里,你別怕。」
我想說我可沒有害怕哦,害怕的明明是你吧。
可是我太累啦,累到他的手蓋在我的爪子上,我也沒有力氣動一動去回應他了。
我感覺自己的魂魄快飛出身體了,可是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我身上,壓住了我的飄起來的魂魄。
聽寵物醫院的貓說,如果活著的人執念太深,就會扯住我們的靈魂,讓我們動彈不得。
我問它你是怎麼知道的?
它說,之前出了車禍差點死了,我的主人抱著我嚎得路邊的燈都亮了,把我的魂兒壓的死死的,我就想,算了算了,再陪他幾年吧,就這樣,我的魂魄沒飛起來呢。
寵物醫院里的貓貓狗狗多少都有些神道,我五歲時認識了一只很老很老的白貓,他告訴我,我們喵星上有貓貓之神,等到貓快老死的時候,向貓貓之神請愿,它會滿足我們一個愿望。
「我本來昨天就該走了,這不是小主人還在學校沒回來嘛,我就求貓貓之神讓我多活了一天。」老貓告訴我,「現在看見她了,我就要走咯。」
我說如果我來許愿,我就要再活五百年,等陳易洱埋土里了我就給他守墓去。
老貓搖搖尾巴:「年輕人,年輕人。」
當天老貓就走了,它的小主人哭的撕心裂肺,那個聲音在我夢里縈繞了好幾天,從此以后我立志減肥,為的就是能陪陳易洱久一些。
現在我也老得快死了。
陳易洱的眼淚壓住我的魂魄,我覺得很無語,別哭啦,雖然哭起來也很好看,可是我更希望你是笑著的呀。
我眼中的世界開始模糊,恍惚間,我看見了一只小黑貓。
它問我,你還有什麼愿望嗎?
我說,我放不下抱著我的這個人,我能不能許愿再活五百年?
小黑貓說,我們有規定,你的時間到了,最多再留一天就必須走了。
好無情的貓貓之神。
我想了想,再留一天也只是讓我的小主人難過罷了,于是我用自己的天才大腦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我想起陳易洱總說很羨慕我的無憂無慮。
貓貓的世界比人類簡單多了,我請求貓貓之神,把我的小主人變成一只黑貓。
「在他難過的時候,在他覺得累的時候,請您讓他變成一只黑貓吧,這樣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貓貓之神說,好,不過這是有期限的,等他的心漸漸不再因你而疼痛時,這個魔法就會消除了。而且我會抽取你九分之一的魂魄作為報酬。
我說好啦,拿去不要客氣。
陳易洱,我可是為你花掉了九分之一的魂魄哦,這是貓貓最重要的東西,我拿來換你心中安穩,是不是很偉大呀?
所以你不許再難過啦。
缺了角的魂兒去投胎,下輩子說不定就是個傻子了。
等你再見到我時,可不許嫌棄我呀。
江邊夕陽入水,激起粼粼緋色。
灘涂上鷗鷺驚起,擾了路邊黑貓好夢。
它懶懶起身,路過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順勢蹭了蹭那姑娘的褲腿。
喵,好心人,求收留。
來自鹽選專欄《姐就是女王:大女主羅曼史》
作者:算了不安全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