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笑一揚裙擺,“跳舞啊!”眼睛一瞪,“喂,昱仔,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們排練了很久好吧。——別看我沒跳過舞,你知道什麼叫天賦異稟、老天爺賞飯吃嗎?”
到了正式表演,鐘笑的大話不攻自破,她的‘舞姿’只能說流暢、完成度很高,與另幾個出挑點的主舞一比,慘不忍睹。胡江昱坐在臺下,邊看邊忍不住笑,絲毫沒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只盯著這麼個不怎麼樣的舞者,甚至在結束之后,還要特意去后臺等著將人奚落一番。
鐘笑見他來,一點不客氣,“昱仔,來來來,幫幫忙,搬一下道具。”
地上擺了七八個她們之前用過的呼啦圈,兩人一手勾兩個,不甚瀟灑地向器材室行進。
器材室門口堆了好高的一摞紙箱,鐘笑沒留意,手邊的呼啦圈一撞,紙箱嘩啦啦全倒了下來,她“哎呦哎呦”幾聲,扔了東西就躲,完美閃避。結果全砸在后面避之不及又被她絆倒在地的胡江昱身上。他整個人都被埋沒了,縫隙里伸出兩只腳來。
鐘笑被眼前的滑稽場景逗得捧腹大笑,笑完發現紙箱下的人沒動靜,一下子慌了,紙箱看著挺輕啊,她走近蹲下查看,胡江昱猛地坐起,她嚇得哇哇亂叫,頭上又啪的被罩了個方正的紙箱,胡江昱沒好氣道:“鐘笑,你有沒有良心的?”
“對不起嘛。”她取下紙箱,扁著嘴示弱。
胡江昱瞪著她,見鬼似的覺得她頭發微微凌亂的樣子很好看,腦內忽然一股強烈的沖動,便服從本能,勾過她的脖頸親了上去。
當然這是夢。現實是,他崩她一個栗子,整理好器材室,板著臉抬腳走人。
他就這麼反復心動,反復在醒來后品味夢境與現實的落差。
不知道他在否認什麼,拒絕什麼,明明在很早以前,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心如止水。
現在四面楚歌的危機感一來,他不得不從沙地里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一點不高尚,一點不想拱手讓人。寧愿寶貝砸在自己手里,都不想別人染指。
元旦假過完,孟丹陽跟著老師來棠大采集數據,致電鐘笑讓來接駕。
“再把昱仔叫上。”
鐘笑沉默兩秒,縮縮脖子,“還是你叫吧,昱仔最近冷冰冰的,不太理我,我們都有一陣沒說話了。”
孟丹陽無語,“真是服了。”
地點約在校外的夜市街上,鐘笑趕到時,孟丹陽和胡江昱酒都喝上了。
胡江昱抬眼,“大忙人。”
鐘笑訕訕的,“路上遇到個學妹,問了點事。”她坐在孟丹陽旁邊,“小孟,待多久?住哪里啊?”
“別亂喊,三天不打皮癢。”孟丹陽其實不介意,意思性的威脅一下,手往對面一指,“喏,那兒,計劃是后天走。”
“真好,”鐘笑欣羨,“公款旅游。這種好事怎麼落到你頭上了?”
“天真,”孟丹陽搖搖頭,“你以為輕松啊,好大一個苦差,回去說不準還要整理多久。不說了。頭疼。你呢?在忙什麼?”
鐘笑:“忙著……”
胡江昱哼一聲,“忙著往外跑,整天瘋玩。”
鐘笑不好意思,“我們這期課挺輕松的,確實很好玩。”她戳戳孟丹陽,“喂,陽哥,有女朋友了嗎?”問完又自己否認,“不可能,肯定沒有。一個醉心學業不聞窗外事的古板男生注定是孤獨的。”
“小心我告你人身攻擊啊——不過,是有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