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恃肚逞兇,把我拽到竹林后,鬼鬼祟祟地探了腦袋,小聲道:「姐姐,我終于見到你了,你是因為許將軍的事要去見皇上嗎?」
我眸色復雜地看著她,腦海里有了些猜測。
「千萬別去,那日皇上看見你和許將軍孤男寡女待在山洞里,心里不舒服,回來后許將軍就被貶了,若您去了,許將軍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你喜歡許云歸?」
蕭依依「啊」了一聲,臉紅了,「我不是,我沒有,姐姐莫亂說。」
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還不是。
蕭依依居然喜歡許云歸,陳景一廂情愿,我竟有些報復般的暢快,可暢快后,心里卻沒根據的空了。
我略略思襯,「許將軍救過我,他不該無辜受牽連,皇后娘娘,皇上最寵你,你不吹點耳旁風?」
「吹了好幾次,沒用。」蕭依依對對手指,委屈的好似被貶的人是她一樣。
還真是長了一副無辜的樣,這副樣子,搞得我恨不起她來。
最后我和她達成一致,由她打探許云歸的事原委。
我買通了人,夜里去了天牢。
我遠遠地看著許云歸。
他還是那副云淡風氣的樣,似乎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他的才華,不該囿于天牢這方寸間的,我轉身走了。
回宮時,院子空無一人,四喜跪在寢殿外,旁邊站著陳景身邊的公公。
我進去,他轉身冷笑,「朕倒不知道,朕的貴妃何時和許太醫之子關系這般好了?溫酒,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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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嗤一聲,「皇上倒是會惡人先告狀,不是您讓許將軍務必把臣妾完好無損的帶回去嗎?難道不是許將軍救的我嗎?就因為我們走投無路,被逼進山洞,被您看見了,您便心生懷疑?皇上是不是覺得,我該自盡,以全清白?」
他愣怔了好大會兒,走過來拉我手,「是朕錯了,朕嫉妒了,阿酒,你原諒朕罷。」
我看向他,「陳景,你愛我嗎?」
不是皇帝和貴妃,只是我和他。
陳景道:「朕怎麼會不愛你呢?」
「那麼蕭依依呢?」
「阿酒,你別鬧。」
我的感情在他眼底就是鬧。
我推開他手,「我和蕭依依之間,你最愛的是她。」
「可朕也愛你。」
男人的心是柜子嗎?可以把對不同人的感情分別裝進去,用到了,再一一拿出來。
那為何女子做不到呢?只會在心里糾纏成一團亂麻。
我閉了閉眼,道:「皇上,你是明君,切勿為了臣妾,背上污點,讓許將軍官復原職吧,臣妾也背不起這樣的罪名。」
「好。」
那晚陳景宿在我宮里。
第二日,便傳來了許云歸官復原職的消息。
還好,他除了寡情,還算個明君。
我想,以后于公于私,都避免和許云歸見面,倒是挺可惜那幾壇子桂花釀的。
不過桂花釀還是送來我手里了。
許太醫送進來的,他順帶歸還了護心鏡。
也是,我們的身份,最好連朋友都不要做。
我傷好后,各宮妃子蠢蠢欲動,陳景護著蕭依依,她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她如何,就跑來我這里。
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使點下作手段,放條蛇,下點瀉藥,崴個腳。
手段就那麼點手段,我家四喜都看膩了,她們樂此不疲。
這糟心的日子。
若以前,我還有心情和她們斗一斗,可陳景不值得我如此,我連應付都不屑,我萌生了要去守皇陵的心思。
嚇得四喜說了許多守皇陵的不好,欲打消我的想法。
不過我倒真想回侯府住幾日,宮妃出宮,不是小事,我去找陳景了。
御書房里外空無一人。
我轉身出去,袖子帶掉了白玉狼毫,我鉆到桌子下去撿,瞥見一雙黑緞鞋子。
我還沒來得及鉆出來,就聽見陳景聲音,「許太醫,溫貴妃身體,可還能有孕?」
我整個僵住。
「貴妃娘娘佩戴了十年的麝香手鐲,不易受孕,皇上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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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難免有意外,介時務必隱瞞她。」
「是。」
寒氣從足底竄到四肢百骸,我低頭看著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鐲子。
因為不孕,我沒少被詬病,每次陳景都安慰我,不打緊。
我一直沒孩子,竟是他一手策劃的。
若信陽侯府還在,陳景忌憚我母家勢力,還說得過去,現在是因為蕭氏嗎?
「皇上,微臣先退下了。」
「恩!」
御書房安靜下來,沒一會兒,有侍衛進來,陳景道:「傳令下去,許太醫之子許云歸救駕有功,擢升為四品威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