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坐下,什麼賢妃敬妃德妃就來敬我了,擺明了要來嘲諷兩句,我回贈幾枚大白眼,氣的一眾妃子甩著屁股回去了。
最后一個是蕭氏,惹的全場人的焦點都在我身上。
「姐姐,我能坐你身邊嗎?」蕭氏忐忑地問,像極了之前被摔壞的兔子。
我還沒說話,陳景走過來,攔住蕭氏肩膀,他含笑,低頭對蕭氏道:「溫貴妃身子不好,你在這兒她反而不自在。」
兩人轉身的背影和諧得讓我覺得刺眼。
怕我不自在是假,擔心我對蕭氏做什麼才是真。
以前,他也曾這樣攬著我,也會喊我阿酒,只護著我一人,現在只剩冰冷的溫貴妃。
我沒久待,推說不舒服離開提前走了。
四喜回來告訴我,鐲子沒找到,我估摸著該是掉進池子里了,等明日讓人去撈撈。
四喜還說,在我走后不久,蕭氏不舒服,陳景陪著她也走了。
「娘娘,就因為她有孩子就這般受寵,您也要懷上啊,奴婢已經在讓人在民間打聽生子秘方了。」
哪里是孩子的原因。
是不愛了。
而且我也不想給陳景生孩子。
后日是我爹娘的忌日,陳景照常陪我去,不同的是,這一次多了蕭氏。
三個人的馬車,總歸有一人該在車底。
沒錯,就是我。
若非蕭氏非要表現自己的良善,我大抵能一覺睡到皇陵。
「皇上,你不用一直陪我,你陪姐姐說說話,她肯定悶壞了。」
陳景笑道:「你不知道,溫貴妃性子最是安靜。」
我眼底浮現諷刺,淡聲道:「皇上以前說過,喜歡臣妾活潑的樣子,忘了嗎?」
我不惹你,你也別招我,你若讓我不痛快,我是要刺回去的。
陳景尷尬了。
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被呼嘯而來的利箭破開車簾,箭矢穩穩當當扎在陳景腦袋上方。
「有刺客,保護皇上!」
周遭一片混亂。
陳景帶我們下了馬車,我們帶的侍衛不多,對方顯然早有準備,侍衛死傷慘重。
全場混亂一片。
蕭依依不知是何意,從下馬車就拉著我的手不撒開,我一度懷疑她受驚嚇過度拉錯了對象。
箭矢如雨點般密集,朝我和蕭依依涌來,陳景臉色一變,撈過蕭依依躲開了。
明明我離他最近的。
危險關頭,他在我和蕭依依之間,選擇了蕭依依!
7
這些年,我到底愛上一個什麼人?
托蕭依依的福,我被帶的踉蹌一步,箭矢擦著我手臂,冷銳的疼,鮮血瞬間浸染,殷紅一片。
我們被沖散開了。
「姐姐!」蕭依依急的大喊,眼睛都紅了,「皇上,快救姐姐!」
一個演戲不倦,一個故作深情,還真是般配。
「溫酒!」陳景喚我,我沒回頭,專心對付刺客。
我是會些武功的,可失血帶來的熏暈讓我支撐不住,身子一踉蹌,跪了下去。
對面刺客高舉著劍,卻在下一刻,被飛馳來的箭矢打偏。
「皇上,臣救駕來遲。」
是許云歸。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鎧甲的樣子,一襲銀白,風姿綽約,添了肅殺和冷絕,和那夜初見他溫潤如玉的樣子區分開來。
陳景大抵是很高興的,我聽見他興奮的聲音,「許愛卿,溫貴妃就交給你了,務必要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蕭依依動了胎氣,陳景一刻都等不了。
我想,就算我死了,陳景頂多也只會哭一場,轉而去安慰蕭依依吧。
十年夫妻,一朝到頭,我心還是忍不住疼了。
爹娘出事后,陳景立下誓言。
「姐姐,以后我便是你的全部,我這輩子,只愛你一人。」
「娘娘!」許云歸幾個利落的開弓挽合,靠到我身邊,他動作溫柔地扶住我,「娘娘,還起得來嗎?」
「能!」
我沒起來,箭上有毒,反跌他懷里了。
許云歸是去軍營路過的,沒帶多少人,又有我這個拖累,很是被動,可他把我護的很好,沒再讓我受一點傷,倒是他身上,染了不少血。
我窩在他懷中,看著他硬朗的側臉,心底詭異般生出抹安心。
在他長劍刺入刺客身體中時,刺客拽下黑色面巾,死死盯著我,「信陽侯府溫酒,你會……后……」
他沒說完,我也沒聽完,我昏過去了。
等醒來,是在一處山洞里。
我外袍被解開,里面的衣裳被割掉了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許云歸跪坐在我身側,他溫暖柔軟的唇貼在我胳膊上,陌生的觸感刺激的我戰栗,我吃痛一聲,他在替我吮吸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