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從未二字,我咬得極重。
趙茹芳留下一聲短促而有力的“哼”后,策馬離開。
我招呼長姐一起幫我把戰利品搬回去。
她拒絕了我,說要在此等太子殿下來手把手教習射箭。
我眼睛一亮,自告奮勇,“這我也可以教你。”
長姐不說話,幽幽瞅了我一眼。
奧,明白了,是我不懂事了。
我騎著馬兒在林子里四處噠噠晃蕩,估摸著時辰回營用膳。
大概是同一件衣裳的緣分
我又遇著趙茹芳了!
她在和小姐妹八卦。
她說周沁只會裝柔弱博可憐,一天到晚狐媚殿下不知羞。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話題有些尷尬。
她說周沐是個瞎了眼的,沒大沒小,無甚教養。
旁邊綠衣姑娘附和,就是,也不知道周家世代書香怎麼教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忍。
另一紫衣姑娘嗤笑,和熙王倒是般配,一個游手好閑的廢物,一個惹人生厭的禍害,良媛您不必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好的,忍不下去了。
我毫不客氣地將帶血的大雁扔向三人,成功掀起一陣尖叫。
趙茹芳回身見到我破口大罵,周沐你有病啊。
我說,病是沒有,教養倒是有,尤其是惹人生厭的教養。
她知方才的話被我聽了一耳朵,冷靜下來后,問,“你想怎麼樣”。
我輕撫馬鬃,笑道,趙良媛方才不是想找太子妃賽馬嗎?這會她正跟著太子學射箭呢,郎情妾意,怕是沒空,就由我來奉陪吧。
趙茹芳黑著臉,“我累了,不想比。”
“哦?聽聞趙良媛的馬術是軍營最好的師傅所授,技藝精湛,怎麼?怕輸啊?要不這樣,讓這個穿紫衣服的跟我比也可以。
”
紫衣她 瘋狂搖頭。
尖叫爭執聲引來侍衛,四周逐漸圍聚一群人。
我坐在馬背上,肆意張揚,“我若贏了,你們三個都給我去長姐和李燁跟前跪下磕頭道歉。”
趙茹芳面露慍色,“你若輸了呢?”
我扭頭看著她,笑得輕蔑,“絕無可能。”
林子外便是大片草地,兩人以三里外的白楊為界,一個來回,先歸者為勝。
自認這場比試公平公正公開。
趙茹芳不愧是將門之女,騎術精湛,氣勢洶洶,始終緊咬著我不放。
不禁感慨,大意了,是有些棘手。
可是,誒?她怎麼速度突然變快了?
誒?怎麼去我前頭了?
呃......她馬怎麼像是受驚不受控制了?
這……她......她摔下馬了。
危險!我大呵一聲,趕緊夾緊馬腹上前,打算躬身去救。
誒?有人動作比我還快。
一個藍色身影飛快掠過撈起趙茹芳,抱著她幾個回旋安全落地。
我松了口氣。
然后這口氣就差點沒上來。
呵,抱著趙茹芳的這不是熙王殿下嘛。
趙茹芳并無大礙,只是驚魂未定,低著頭縮在李燁懷里,不住地發抖。
我翻身下馬,三步并兩步走到那兩人面前,幽幽開口,“抱夠了嗎?”
李燁關切的目光從趙茹芳身上轉到我臉上,微微一頓,臉色刷得一白,見了鬼似的,猛地將懷中人一推。
趙茹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慘白的臉色寫滿茫然,等回過神來,終是忍不住嚶嚶啜泣起來。
原本瞧熱鬧的護衛侍女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動靜之大,我覺著,沒有三天三夜的祠堂是過不去了。
余光瞥見李燁緩緩向我靠攏,一步之遙遠,腳尖向外,“我說我以為摔的人是你才救的,你信嗎?”
我一怔,隨即面無表情應了聲哦。
他又往我身邊挪了兩步,問,你不生氣吧?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救人,是好事,說明他勇敢且善良,甚至是我崇敬且向往的俠客模樣。
可看到他抱著別人,胸口的憋悶感也不假。
我搖頭甩開這些令人懊惱的思緒,轉身教育起他來,“你這思想不對,這個摔得不管是不是我,熙王殿下都該救,這次做得很好,”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肯定。
圣上跟前的公公救了我。
他說圣上叫人過去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