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上馬時,我也是被秦珣給硬生生地甩上了馬背。
「嘖嘖。」秦珣伸出手來掐了一把我的腰,隨即頗為滿足地說道,「難怪你能將陳長年與沈重祀兩個人迷得昏了頭,就連本王,都不一定能過你這道關呢!」
秦珣的腦袋壓在我的肩膀上,說話間,熱氣噴薄在我的脖頸之間。
我頗為不喜歡這種感覺,便聳了聳肩:「五皇子說笑了。」
「本王可沒在說笑。」說話間,秦珣將我的腰抱得更緊了,「你說,若是陳長年回來以后,曉得你成了我的女人,他會不會氣得一命嗚呼呢!我光是想想,都覺得這畫面解氣得緊。」
聽了秦珣這話,我只覺得他不要臉得緊,忍不住抖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五皇子不覺得,這事兒也會有另一種結局嗎?」
說不定,最后死的人,是你秦珣呢?
「陳夫人還真是禁不得調戲,本王開個玩笑罷了。」說話間,我們已抵達宮城之外,秦珣翻身下馬,伸出手來想接我,「陳夫人,我們到了。」
到了和政殿內,我才曉得,不止是我阿娘,幾乎朝中所有重臣的家眷都被關押于此。
此舉是為了挾制文武百官為秦珣所用。
就連皇帝,也被自己的兒子囚禁于此。
而此舉,或許只是為了泄憤。
我定在大殿門口,四處望了望。
只瞧見這大殿中氣氛,卻異常的輕松和諧,大家看著不像是被叛軍綁來的,倒像是來赴一場什麼宮宴的。
許是被這氣氛所感染,我也少了幾分緊張之感。
將我帶來此處后,秦珣便領著一隊兵馬離開了。
「阿娘!母親!」
我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瞧見了我阿娘與陳夫人,便跌跌撞撞地朝她們倆走去。
「你這丫頭,走慢些!」
陳夫人急忙伸出手來扶住了我,然后便往一旁挪了挪,挪出了一個空地叫我坐下。
「阿娘和母親可還安好?」
「瞧你這話說得,你阿娘昨兒個晚上生龍活虎地找我聊了一夜,這像是不安好的樣子麼?」
我阿娘聽了這話,只抿著嘴笑了笑,倒也不曾反駁。
「真的嗎?」一整個定遠將軍府,上上下下誰不曉得我阿娘膽子小,我阿爹甚至都不許我們大聲同她講話,此時聽了陳夫人的話,倒叫我頗有些驚訝,「阿娘你不害怕嗎?」
「她害怕?」陳夫人像聽了什麼笑話似的,登時便咯咯笑了起來,「她的膽子比我還大呢!」
這事兒我倒是從來不曾聽說過。
「誒呀!」阿娘氣得狠狠拍了拍陳夫人的手,嗔道,「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形象,被你一句話給說沒了!」
我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阿娘,她的力氣可是小得連個凳子都搬不動的,怎麼可能一巴掌便打出一個手掌印來呢。
「可,可阿爹說……」
眼前這幕倒叫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說話都說得不甚利索。
「誰叫你阿娘頭一回遇著你阿爹時,端著個大家閨秀的架子呢!」陳夫人頗有興致地說道,「如今,可不得裝上一輩子麼!」
聽陳夫人講,阿娘頭一回遇著阿爹,是在金陵的花燈會上。
阿娘遇著了兩個潑皮無賴,明明她仗著周遭藏著許多暗衛,底氣十足。她卻還是裝出一副十分恐懼的模樣,顫抖著鉆進了前方不遠處一位俊俏少年的懷中。
那位俊俏少年,便是我阿爹。
阿娘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終究是勾起了我阿爹英雄救美的決心。
可以說,那是我阿爹與阿娘的定情之夜。
自那以后,我阿娘為了維護那一回在我阿爹面前建立的柔弱形象,漸漸將自己活成了那晚的模樣。
阿娘對陳夫人的話不置可否,只抓過了我的手囑咐道:「你可別跟你阿爹說這事兒!」
我答應的話還沒說出口,抬頭便見到秦珣一腳蹬開了大門。
坐在門邊的許尚書家的小兒子遭了殃,秦珣泄憤似的踢了他一腳,痛得那小孩半天爬不起來。
秦珣不顧許尚書夫人的破口大罵,只將手中的長劍直直指向了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你個老不死的還留了后手!」
皇帝聞言睜開了眼,捋著胡子不慌不忙地說道:「你真當你父皇這麼多年,只知道享樂麼?」
「我就知道,你只偏心老七!」秦珣跨著大步朝皇帝走去,「你現在是不是巴不得老七一刀砍了我!」
皇帝望著眼前泛著寒光的劍鋒,神色不曾有絲毫變化:「如果說,朕在你們兄弟之間有所偏袒的話,那麼朕偏袒的人,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