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明汐呢?」我撥開了陳長年擋在我身前的手,慢慢朝沈重祀走去,「你不喜歡她了嗎?」
沈重祀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喜歡她了。」
「可,你從前在我家中對著江明汐講的那些海誓山盟,我可還記憶猶新呢!」
「我,不……」
縱使沈重祀有什麼舌戰群儒的本事,此刻也無法對他從前真實做過的事情做出半分否定。
「你從前問過我到底喜不喜歡你,我,我現在能給你回應,我是真的喜歡你。」沈重祀跑上前來緊緊攥住了我的手,幾近懇求,「你從前是喜歡我的,那,那你現在也應是喜歡我的,對嗎?」
「沈重祀,你搞搞清楚,你現在握著的,是我夫人的手!」陳長年望著沈重祀與我攥在一起的手,眼中幾欲冒火,只一個箭步便沖上前來,將沈重祀的手從我手上掰開,末了還不忘垂著頭沖著我被捏紅的手輕輕吹了吹氣兒,「而且,她現在喜歡的人是我!是我陳長年,不是你沈重祀!」
「你……」
沈重祀紅著眼睛瞪向陳長年,目眥欲裂。
「來人吶!」陳長年招了招手,守在府門前的兩個小兵應聲而動,「送客!」
那兩小兵,領了命以后,便對著沈重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沈重祀原本是不愿離開的,可眼瞧著府門前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的面子也掛不住了。
「陳長年,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臨上馬車前,沈重祀回頭朝著陳長年惡狠狠地說道。
「反正比你久!」
陳長年也毫不示弱,拉起我的手在半空中揚了揚。
送走沈重祀這個不速之客以后,陳長年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同時還不忘沖著我冷哼一聲。
「你哼什麼?」
陳長年長手長腳的,走得比我快多了,搞得我小跑了幾步才追上他。追上他以后,我堆著一張笑臉,明知故問道。
「我哼沈重祀!我哼你!」陳長年仍是板著一張臉,一副氣極了的模樣,「你從前的心上人現在回心轉意啦,你不對人家表示表示嗎?你不去追追人家嗎?」
聽了陳長年這滿懷醋意的話語,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吃醋了?」
陳長年偷偷瞥了我幾眼,見我除了捂著肚子笑以外再沒其他動作,便賭著氣邁著更大的步子往前走去。
「欸,你別走啊!」我跑上前去,挽上了陳長年的胳膊,起先他還做了幾下無謂的掙扎,奈何我箍得太緊,最終他也只得作罷,「你不都說了,是從前的心上人嘛,都是過去的事了嘛。我現在的心上人是你,是你,你開心了嘛!」
「這才像話嘛!」
陳長年這才露了笑色,伸出另一只手來,兩只手緊緊地箍住我的手,彎起腰來,將腦袋在我脖頸間蹭了蹭。
毛茸茸,癢乎乎的。
倒像極了我阿娘從前養過的一只小花貓。
那日過后,沈重祀倒是安分了下來,除了日日上朝時對著陳長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再沒了什麼別的動靜。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心中倒是一直覺著有些不安……
變故發生在同年的中秋宮宴上,那一日我阿爹領了皇命下南方抵御南越人,而陳長年與陳將軍,也被迫領兵出征北麓山。
「等我,等我回來。」
出征前,陳長年穿著銀甲高高坐于馬上,彎腰在我眉間落下一吻。
他們的離去,意味著京郊駐扎的兵馬盡數被調離。
居心叵測之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五皇子秦珣便是這其中一員。
五皇子秦珣,是已過世的安靖貴妃沈貴妃唯一的兒子。
沈貴妃是沈重祀的姑母,所以自秦珣出生的那一刻起,沈國公府便站定了陣營。
此次秦珣逼宮謀反,這其中必然也少不了沈重祀的籌謀。
京城的守衛少了一大半,自然抵擋不住早有準備的叛軍。
不過一日的時間,京城便翻了個天地。
而此次謀反中的大功臣,如今不去論功領賞,卻帶著不少鐵騎闖進了我的家中。
陳長年走前為我留的那些能夠以一當十的暗衛精銳,也盡數折損在這些鐵蹄之下。
「夫人小心!」
阿枝警惕地瞧著沈重祀,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一副以命護我的決絕模樣。
沈重祀看都不看阿枝一眼,只招了招手便喚來了兩名士兵,以暴力手段,將阿枝從我身前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