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汐?」我皺了皺眉頭,「她來干嘛?」
「不知道。」陳長年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她說要見你。」
「姐姐。」
陳長年話音未落,江明汐那甜膩得叫人發顫的聲音便出現在我耳邊,激得我登時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來干什麼?」
我站在臺階上,冷眼瞧著江明汐。
「我來,是來給姐姐送請柬的。」江明汐好似十分驚訝于我這副冷漠的模樣,立刻便做出一副眼圈紅紅,泫然欲泣的模樣,「我知曉姐姐怪我,但我與重祀早已兩情相悅……」
若是往常,聽見江明汐這番話,少不得要發一通脾氣。
可如今這話在我聽來,只覺可笑。
兩情相悅?
江明汐倒是高估了沈重祀對她的感情。
我撇過頭去,懶得再看江明汐那副惺惺作態的惡心模樣,誰料一轉頭,卻瞧見了滿臉嫌棄的陳長年。
只見陳長年用一種異常嫌棄的眼神打量著江明汐,隨后只撇著嘴搖了搖頭,便不再看她。
「誒。」我拿胳膊肘戳了戳陳長年,頗有些八卦地問道,「你們男子,不都是喜歡這種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姑娘嗎?你這麼嫌棄人家做什麼?」
「你可不要把我與沈重祀那種人混為一談,我的品味可比他高多了,我不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光看著就叫人頭疼。」陳長年說罷,還不忘將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笑著說道,「還是你比較好,我比較喜歡。」
我一拳打在陳長年胸口上:「你少來!」
雖說我那一拳對陳長年而言,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別,但他還是裝出一副受傷頗重的模樣,彎著腰,捂著胸口,哼唧了許久。
江明汐見沒人理會她,便收了收眼淚,從丫鬟手中接過請柬,預備走上臺階。
「你給我就行了。」陳長年見著逐漸走近的江明汐,即刻便直起了腰來,將我護在身后,伸手便奪過了江明汐手中的請柬,「給我也是一樣的。」
江明汐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姐姐,你,你會來的吧……」
我看了看那請柬上「廿三日」的字樣,又抬頭看了看江明汐絞著帕子的扭捏模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庶妹成親,我這個身為嫡姐的,自然該去瞧瞧,不是麼?」
「是,姐姐說的是。」江明汐最厭煩被人提起身世,此刻聽了我的話,已是有些咬牙切齒了,「既然姐姐已經應了,那妹妹便不叨擾姐姐了。」
說罷,江明汐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明汐走后,我撥開了陳長年擋在我身前的胳膊,頗有些好奇:「你這麼怕江明汐做甚,她又不能傷我分毫。」
「謹慎些總是好的。」陳長年頗為嫌棄地將那張請柬扔給了阿枝,末了還拍了拍手,「我這是在替你惜一惜你的小命。」
聽了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我們倆誰跟誰,客氣什麼。」
陳長年說話間趁機揉了一把我的頭發,待到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拿著馬鞭上了馬。
「陳長年!我說過多少次了,頭發很難梳的!」
聽了我的話,陳長年坐在馬上朝我做了個鬼臉:「反正也不是我梳。」
說罷,他便一拍馬屁股,揚長而去。
「這個陳長年!」
我望著陳長年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攥緊了雙拳。
陳長年在外邊瘋到日暮西山時才回家,回來時手里還提溜著一只沒了生息的鹿。
「你不是去騎馬了嗎?」我聞著陳長年身上的血腥味直犯惡心,只得同他拉開距離,「馬場還有鹿?」
陳長年將那死鹿往身后的小廝懷中一扔,在他自己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都是那白二,突發奇想說想去南林牧場捕獵,這不,你家夫君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我厲害吧。」
陳長年說著,便朝我這邊走來。
我退到墻邊,退無可退,只得伸出一只手來緊緊捂住口鼻,而另一只手則用來阻止陳長年繼續往前走:「你,你離我遠點,一身血腥味,臭死了!」
陳長年聞言,只得無奈地攤了攤手,往后退了幾步。
「這樣可以嗎?」
「可以。」我松開捂住口鼻的手,「你要說什麼趕緊說,說完了趕緊去沐浴!」
「你說,我明日叫廚房將這鹿片好了,后日歸寧時帶去給你阿爹嘗嘗,怎麼樣?」
陳長年說罷,沖我挑了挑眉,一副邀功領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