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原來是蕭之衡開的門。
我想著,習慣性地把黑蛋抱上來親親他的小鼻子,忽然在他口鼻處聞到一股酒味。
「你又喝酒了?」我皺眉,語氣無奈:「小饞貓。」
「喵嗚」黑蛋撒嬌般舔舔我的鼻子,避開我的唇,又舔了舔我的下巴。
不知為何,我覺得今晚的它,格外溫柔。
黑蛋用水汪汪的藍眼看了我一會,走到臺燈的位置,白毛在燈光的反射下,仿佛整只貓都在發光。
真好看啊,我的黑蛋。
我對著他笑。
黑蛋伸出小山竹撥弄了一下開關,又對我示意了一下,我了然的躺下,然后他關了燈。一室的黑暗里,白色的它格外顯眼。
仿佛與月光融為一體。
我突然心生恐懼。
「黑蛋,你不會要走吧?」我問。
「喵嗚」他怔了一下,跳到我枕邊,轉著身體踩了一圈,蜷縮下來。
我放下心來,安穩睡去。
沒看見,在我睡后,他悄悄走出房門。
第二天,我醒來時,蕭之衡已經做好了早餐。
簡簡單單的雞蛋火腿三明治,加上沖泡的甜暖豆漿,他就在我面脫下沾染了煙火氣的 T 恤,一手拿起前臺小姐姐大早上送來的白襯衫。
T 恤卷起的下邊,漸次露出腹肌和飽滿的胸肌。
我木呆呆,視線跟著人魚線的收攏,向下探去……
「好吃嗎?」
嗓音低沉,藏著鉤子。
「好看。」我叼著三明治點頭,說完就愣了。
抬頭,果然,他半邊肩膀還露在外面,就笑得直不起身。
靠,狗男人故意套路我。
鬧了一個早上,我到撫古的時候臉還是紅著的,昨晚的陰翳消散得無影無蹤。
抱著前車之鑒,后事之師的心態,我還是把昨晚的噩夢講了一遍,嚇得組里好幾個獨居女性連忙下單了監控攝像頭和自衛裝備。
然而下午,我們就收到好消息。
「緋姐,你快看,這是不是你遇到的那個變態。」
宛宛舉著平板跑過來,我一看,果然。
據新聞報道,這個變態高喊著有妖怪,被路過的民警好心的帶回去想聯系他家人,看看是哪家精神病跑出來了。
結果這一問,好家伙,直接留下喝茶吧。
我簡直笑死,民警路過得太巧了。
不等我把這個喜訊告訴蕭之衡,他就帶來一個噩耗。
「黑蛋被收養了。」他聲音低沉,像怕驚擾了我。
我瞬間懵了。
這怎麼可能?
蕭之衡低著頭,神色隱在陰影里,他點開一條視頻,看起來像是上午拍的:「上午去赴約,偶然路過看見的,人家說這是他家養了幾年的貓,今天搬家打算一起帶走。」
視頻里,黑蛋熟門熟路自己開了院子門,在來來回回的搬家工人身邊轉了幾圈,最后跳上了搬家公司的車。
我愣住了。
一瞬間,以前的疑惑都有了解答。
怪不得,
怪不得不用我教,他也會開門;
怪不得白天他就跑得不見蹤影,只在晚上出現;
原來,他一開始就是別人家的貓啊。
當噩耗來臨的那一刻,我們往往沒什麼感覺,但當麻痹過去,悲傷就會一點點,從心底浮上來。
我在家等了 3 天,黑蛋也沒出現。
我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
看著家里還簇新的貓爬架,我嘆口氣:「早知道他是別人家的貓,我就應該先把他閹了。」
蕭之衡要攬我肩膀的手凌空頓住,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我。
我沒看見,狠踢了貓爬架一腳,咬牙切齒:「讓他看看騙我的下場!」
蕭之衡:……
他忍不住合上腿,打了個冷顫。
12.
第二天早上,前臺小姐姐慣例來給蕭之衡送衣服,我剛要開門,就聽她問:「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蕭之衡道:「還不是時候。」
我站在門內,半晌沒出門。
我沒問他,在那之后,工作到了緊張的階段。
而蕭之衡,也不再經常找我。
這天,我完成一項任務,伸個懶腰中途休息,耳邊就傳來清亮男聲的問詢:
「這是陳列方案嗎?」
我回頭,看見他便一愣。
比起以前商務的白襯衫,他換了一件簡單白 T,和修身牛仔褲,頭發也微微凌亂,整個人干凈得像個年輕大學生。
他微微躬身,兩只手臂撐在我的身旁,將我隱隱攏在懷里,那根我曾經細細打量的中指,撥動鼠標的銀色滾輪,竟產生一絲不可明說的色氣。
湊的很近,我能聞見他身上好聞的冷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