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我拍了一下他的背,「起來吧,蕭怨婦。」
他沒起來,而是抱著我打了個滾,讓我趴在他身上,他笑嘻嘻地看著我:「懷真,我忽然想起當初迫使我們成婚的那個謠言。」
我挑眉看他:「你想做什麼?」
「我在想,」他拉著我的衣帶,「就這麼讓別人白白污蔑我們不太劃算,不如坐實一下謠言?」
我伸手去撩開船簾。
他笑嘻嘻說:「放心吧,我劃到湖中央了,岸上的人看不到這麼遠,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萬一有人劃船到湖上來……」
「今天碼頭所有船夫都拿了我的錢去逍遙了。」
「不會有人瞧見的。」他拉著我躺下,俯身過來一邊親著我,一邊解我的衣衫,「你那個樣子我哪舍得讓別人瞧見。」
六
我原想著和蕭遣一直好下去,但秋風起的時候,把京城吹亂了。
皇帝駕崩,顧丞相扶持了最小的九皇子上位,自己則以攝政大臣的身份把持了朝政。皇室宗親、公侯伯爵等貴族們要麼死于政變,要麼逃離京城。還有的,就是像蕭遣和我一樣,被關了起來。
我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里,沒被勒令穿上囚衣,手腳也沒被上鐐銬,所在的牢房干凈得很,不僅有床單被褥,還有茶果點心,茶水涼了還有獄卒幫我換。
有一天,顧丞相來了。
他徑直地走進我的牢房里,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身后的墻讓我退無可退。
「怕什麼,怕我會殺了你嗎?」他離得我很近,聲音不大,只有我和他能聽見。
「你要真想殺我就不會讓我住這樣的牢房。」
他笑了一下,摸起我的頭發來。
從前我跟他好的時候,他也這樣笑,也這樣摸我的頭發,當時我覺得他笑得很溫柔,也很喜歡他摸我的頭發。
現在,我只想他離我遠點。
他說要我嫁給他,做妾。
「魏國公府和永平侯府所有人的命,就看你怎麼選了。」
「……」
我最終答應了他,但我要求他放一個人離開大牢,并讓我見那個人一面。
「呵,我以為你會讓我放了蕭遣。」
「當初本就是迫于無奈才嫁的蕭遣,縱然歡好過一段時間,到如今也膩了。但魏國公夫人不同,我們一見如故,雖是婆媳,卻情同姐妹。」
我如愿地見到了魏國公夫人,單獨同她說了一會兒話后她便被顧丞相放了。
同意嫁給顧丞相做妾后,我也不用繼續待在大牢里了,我被顧丞相安置在西郊的一處宅院,內有人伺候,外有人把守,我幾乎是被禁足的狀態。
數日后,顧丞相來到宅院,還帶了一套嫁衣讓我試穿。
「和我想的一樣,」他摟住我,吻著我的額頭說,「很好看。」
當他低下頭來要吻我的唇時,我忽然覺得很惡心。
「嘔……嘔……」
好像想吐出些什麼,可是什麼都吐不出來,就一個勁地惡心干嘔。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有點不舒服。」
顧丞相給我請來了郎中。
郎中替我把了脈后,笑嘻嘻地向顧丞相拱手:「恭喜啊恭喜啊,夫人有兩個多月身孕了。」
顧丞相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郎中僵住笑臉,對顧丞相道:「呃……節哀。」
「滾!」
郎中麻利地滾了,我多想跟他一起滾,可惜顧丞相不讓,不僅不讓,還死命地抓著我的手腕。
「柳懷真!你騙我說你膩了他!」
他說話的樣子像是要把我咬碎。
「我也跟你說過我跟他好過一段時間。」我掰著他的手,「疼……」
在我手腕徹底被捏斷之前,他稍稍地了松了手。
「你還愛他嗎?」他問我。
我想都不想便說:「不愛。」
「那這孩子就不要了。」
我心頭一緊,手已經不自覺地抓上了他的手臂。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
「我聽說流過孩子的話下次就很難懷上,有點害怕。」我勉強地擠了個微笑,撫著他的手臂說,「但我都聽你的,你說不要就不要。」
他微微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怎麼舍得讓你冒險呢。」他抓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抱著我說,「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