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像是硬生生被割裂開的局外人,被迫去望那對情侶經歷多少坎坷生離死別得以重逢,而我再上去就是不知好歹,就是鳩占巢穴。
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讓我逃離,門外是連綿的大雨,我承認那個時刻那麼漫長,我承認我無地自容,我害怕被比下去。
那曾深藏于身體之中的卑微又破土而出般肆意生長。
我聽說,白可欣曾在蘇淵和其他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回頭找過他,他毫無猶豫地就把那個女的踹了,而后重新跟她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我沒經歷過他們的感情,我不知道蘇淵經年后他是不是還會以那樣的眼睛看她。
……
原來我還是害怕她。
我想也沒想地沖入雨簾之中,不知道該怎樣去看那兩個重逢的人。
我甚至都知道那個女的在我落荒而逃之后會以怎樣勝利的表情,可我接受不了那一幕,蘇淵會把我拋棄,那明明是我之前每天晚上都在想著的事。
雨太大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而且好冷,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要感冒,可我回不去。
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又要淋雨,刺骨的寒冷讓我猛地抖了下,就在這時,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
那天我能感受到,他拉著我的手腕的手很緊。
他與我一起在紛紛揚揚的大雨里淋濕,把我拉回了家。
他從白可欣的懷里掙脫了嗎,我不知道,可白可欣好像已經被他趕出了家,手里握著略顯尷尬的雨傘,站在門外,和我一樣不敢置信地望著蘇淵。
他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安靜的室內頓時恍然響著沙啞的雨聲。
沒松開我的手,他就這麼拉著我往浴室走,薄唇輕抿著,把我抱在了洗漱臺上。
他抽下了一塊干燥的浴巾,攏住了我的頭發。
指節還勾在我的發間,有些濕冷,下巴抵著我的頸窩,就這麼抱著我。
緩緩地嘆了口氣。
「阿鈺,我和你說過,怎麼對我都沒關系吧?」
和著暗啞調,他的聲音似乎也滲透了潮氣。
「可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對自己呢?」
其實他的身上也全濕了,抱著我說不上有多溫暖,可熾熱的呼吸全噴灑在耳邊,我張了張嘴發現說不出話來。
「別哭了,嗯?」他輕輕地抬了抬我的下巴。
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確實是,挺狠的。
以至于他嘶了聲,然后摟著我笑了個氣音,好像被他抱久了就沒那麼冷了,我本來混混沌沌的腦袋也清醒了那麼一點。
我為什麼要跑進雨里,這明明是我家,該走的是白可欣才對。
我莫名有些不爽,所以全歸咎于源頭是面前的人,可他那兒被我啃出了個牙印,好像還有一點血痕。
那天我被他摁在洗漱臺上親了很久。
蘇淵不愿意解釋曾經對我的感情,我知道。
每到這時候他都會這樣把我抱著,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
7
我沒感冒,但蘇淵好像中招了。
這幾天一直在打噴嚏,弄得還去做了次核酸檢測,他的身體一向好,沒想到這次還是讓他感冒了。
他也請不了病假,年終越來越忙。
我準備回老家的時候把東西一并搬走,最近在收拾行李,我還沒跟老爸老媽攤牌。
我和蘇淵沒結婚。
晚上蘇淵依舊九點回家,他這幾天話越來越少,我也懶得搭理他,他好幾次都是沉默著坐在沙發上看我收拾東西。
今天也一樣。
我把沙發上我買的玩偶最后一個塞進包裹里,該收拾的終于收拾完,他卻忽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阿鈺,我頭好疼。」
和他往日的聲音不同,這次是真帶了些低沉,眸色隱于一片陰影,我看不太真切。
「你喝了多少酒?」
我低頭看他,這幾天他應酬特別多,我知道,可他身上的酒氣卻并不濃烈。
「沒多少。」他彎著眉眼笑了一聲。
我想收回被他攥著的手,他卻忽然把額頭貼在我的手腕上。
好燙。
不僅感冒了,還發燒,幸虧沒喝多少酒。
野星還在院外亮著,我只得拉著他開車去醫院,這個人跟沒骨似的,很喜歡往我身上貼。
「我想坐副駕駛,阿鈺。」
他的聲音已經帶了很濃重的鼻音。
靠著后排的位置,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燒糊涂了,總沒頭沒尾的。
「阿鈺,晚上天氣好冷,你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