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之前,我總是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短發,打扮得像個男孩子,毫無性別意識。
直到大二那年夏天,考試結束后我去衛衡學校找他,準備一起回家,卻意外撞見他和一個漂亮女生并肩從圖書館出來。
那女生側頭說著話,臉上的笑容溫柔又好看,看上去和衛衡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拎著箱子站在路口,心頭涌上的鈍痛讓我驟然意識到——
我大概可能也許,是喜歡上衛衡了。
畢業典禮結束后,我下定決心跟衛衡表白,換了短裙高跟鞋,化了妝,為了壯膽,還用酒把自己灌到半醉。
結果推開 KTV 的房間門,就看到屋中央身姿挺拔的衛衡,還有他身邊茶幾上碩大的三層蛋糕,墻上掛著花環和亮晶晶的彩帶。
閨蜜一把將我拽到一邊,焦急地說:「俏俏,你沒搞錯吧?我怎麼聽衛衡的室友聊天說,他今天要在這里跟他女神表白呢?」
一瞬間,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從人群中找到衛衡,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我醉眼朦朧,他神情莫測。
我猛地就想到跟他從圖書館出來的女生,衛衡看見我時總是冷著臉,永遠不會露出對她那樣溫柔的笑。
說是青梅竹馬,其實他很討厭我吧?
我從閨蜜手里抽出手,踩著不太穩當的步伐往衛衡那邊走。
細細的鞋跟戳在厚實的地毯上,我一個沒站穩,直接往前摔過去,把衛衡整個人撲在了蛋糕上。
他精心設計的表白被我搞砸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從他身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跑了。
再后來,我把工作找在外地,逢年過節也刻意躲避,就真的再也沒和衛衡見過面。
4
半夜,我從夢里驚醒,地暖開得太熱,我迷迷糊糊地去廚房找水喝。
結果迎面就撞上衛衡。
他正靠在櫥柜旁,一手端著杯子喝水,另一手揉著太陽穴,眼睛半瞇著,顯然也是沒睡醒的樣子。
要命的是,他身上只穿著最基本的布料,露出的腹肌線條清晰,兩條腿又長又直,還……
我看呆了,直到衛衡紅著臉發出聲音:「你……」
我低下頭去——
「啊啊啊!——」
救命,大概是睡著的時候蹭開了睡衣的扣子,我就說胸口怎麼涼涼的。
困意一下子被驅散,我尖叫著攏緊睡衣:「對不起,我還以為這是在我家!」
衛衡神情僵硬地側過身去:「……我也忘了,你還住在我家。」
我手忙腳亂地扣好扣子,再抬頭,衛衡也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了客廳。
那一瞬間,我竟然覺得有些遺憾。
他坐在沙發上,被凌亂的被子簇擁著,抬頭問我:「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有點熱,嗓子還有點疼。」我實話實說,「我想喝水。」
「自己倒。」
我連著灌了兩杯水,衛衡則站起身,在墻邊的開關上按了兩下,淡淡道:「我把地暖的溫度調低了,你喝完水就回去睡吧。」
「你吃飯了嗎?」
衛衡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嘆了口氣:「沒有,最后一點飯讓你給解決了。」
我當即懊悔不已:「早知道給你剩兩口。」
「……」衛衡哽了一下,沖我擺擺手,「回去睡覺吧。」
我往臥室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害羞地說:「哥哥,要是實在不行,也可以吃俏俏。」
「羅,俏,俏。」
這聲音里已經帶著壓抑的怒氣,我不敢再惹衛衡,轉頭溜了。
后半夜睡覺,夢里全是之前在廚房看到的畫面。
那張年輕到仿若少年的清俊面孔下,竟然是八塊腹肌的絕妙身材。
夢里還是在廚房,還是剛才的畫面,只不過衛衡并沒有躲開我的目光,反而坦然沖我張開雙臂,溫柔又蠱人地笑:「俏俏,來抱一抱。」
……
醒來之后,我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拿紙巾捂著鼻子沖進洗手間,又撞見衛衡。
還好他只是在刷牙,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不然我又要大飽眼……不是,又要害羞了。
衛衡往旁邊讓了讓,給我騰了個地方出來。
我在涌動的水流中沖洗血跡,聽見他清冷的聲音問我:「我把地暖溫度調低了,又開了加濕器,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