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說,只能含淚嘴硬:「不冷,侍奉夫君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被丟去填河,這區區冷又算得了什麼。
「哎?」
我話還沒落音呢,就突然被裴時摟著腰抱起送回了床上。
他將玉冠拿來遞給我,「在這也是一樣的。」
「哦。」
裴時站在床前,我站在床上,面對面給他帶好了玉冠。
嘖嘖嘖,裴時長得真是不一般俊俏,這鼻梁、這眼睫,如果他不是任務對象,可能我初見他時就已經跳上去抱帥哥大腿了。
待裴時收拾完我已經困得不行,看人都重影了。
裴時吹滅蠟燭,「休息吧。」
我躺在被子里,說話都不清楚:「夫君,再見。」
安靜的房間里,裴時像是輕笑了一聲,「以后不必這般討好我。我常年在塞外,不需要人侍奉。」
說什麼呢?
夫妻之間的事能叫討好嗎?
「這不是討好。」我跪坐起來,看著重影的裴時,迷糊道:「我只是想與你變得親近。」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腦袋幾乎轉不過彎來了,「你是我夫君,這樣不是應該的嗎?」
「睡吧。」
裴時沒回我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后打開門走了出去。
是我聽錯了?怎麼感覺裴時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失落。
不過,起那麼早誰都會不開心的。
我躺進被窩,長舒一口氣,還是睡懶覺舒服呀。
四
從那天晚上起,裴時一直在東苑留宿。
我們的關系在我的「狗腿」下也有了質的飛躍。
比如裴時不排斥我叫他「夫君」,還教我讀書習字,做噩夢了也能向他撒嬌求抱抱。
要知道在王府,我若是做了噩夢向如溪或者師姐師妹們尋安慰,只會被一腳踢開:「滾一邊去。
」
裴時真是個好人。
不過我們同床共枕很久,甚至我晚上偷偷牽他手睡覺都沒有夢到過他。
如溪納悶:「你們之間就沒有什麼進展嗎?」
我也納悶:「什麼進展?」
「就是,」如溪一臉做賊的表情,低頭湊過來:「就是親親之類的?」
「有吧。」我咬著筷子想了想,「他親過我額頭。」
「那你呢那你呢?」如溪突然激動起來,屁股一挪一挪地,差點把我從凳子上擠下去。
「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把筷子「啪」一聲摔桌子上,「我正在寫他剛教我的文章,手一抖整張紙都廢了。我還不敢生氣,嬌滴滴地喊他夫君,結果他就冷下臉來了。我牽他手睡覺都不肯!」
「......」
如溪一臉「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表情,「哐當」一聲撂下碗,「看來老娘是指望不上你這個木頭腦袋了。」
然后她開始翻柜子,倒騰半晌「嘿」一聲拉出來一塊紅布。
我背后直冒冷汗,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這......這是什麼?」
如溪又「嘿嘿」笑了兩聲,「唰」一下展開那紅布:「漂亮衣服啊。」
你家衣服沒袖子褲腿還那麼短嗎?!
我穿上漏風漏得大概都能當成風箏被放飛了!
我直往床腳縮,顫抖著:「你別過來啊。」
如溪活像個惡婆婆,伸手就來拽我腳:「聽話,小元元,嘿嘿......」
你老嘿嘿個什麼勁啊。
我內心充滿絕望。
最后我還是被迫屈服于淫威,穿上了那件不知道應該被稱為布......還是布的「衣服」。
我套了個外袍,和如溪一起蹲在房檐下,問出了我內心一直疑惑的事情:「為什麼我們要殺了裴時啊?」
如溪把眼睛從碗里露出來,滿眼寫著八卦:「你不舍得?」
「沒有。」
我不自在地看向窗戶,窗欞上排滿了我雕刻的小兔子、小燕子、小狗子。
管家本來嫌棄幼稚,且覺得與房間裝飾格格不入,不讓擺來著。但裴時攔住了,還讓丫鬟給我騰出好大一塊地界,專門放這些小玩意。
裴時真是個好人。
我悶聲道:「他是將軍,保家衛國,而且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一個殺手,」如溪拿筷子恨鐵不成鋼地敲我的頭,「怎麼心那麼軟!那麼軟!」
她敲得不痛,我沒躲,心里感覺有點悶悶的。
如溪覺得沒意思,又開始扒拉她的飯,塞了滿嘴后含混不清說:「裴時是太子一派的,與王府是對頭,當然不能讓他好過了。」
「可是......」
「別可是了,」如溪打斷我,「大人的事你少管,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在擔心別人之前先想想怎麼保住咱倆的腦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