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看著我,「來跟你說一聲。」
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那到屋里去說。」
「你認識她多久了?」我軟軟坐起來,幫劉三斤穿上黑衣。
他摟著我的腰,任我胡亂穿衣。
「很久了。」這一次他沒有裝傻。
我沒再說話,他捏了捏我腰間的軟肉:「若是有人向你問起我,你便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我有些賭氣地拉緊他的衣領:「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微微蹙了蹙眉:「我不在,你便不要出門了。」
我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樣,但語氣里的擔憂還是讓我心里一軟。
「那你帶我一起去吧。」我開始無理取鬧。
他握住我的手,眼睛里黑得像是暈不開的墨,「我會早點回來。」
20.
劉三斤說話算話。
這次他去了兩天就回來了。
就是回來的時候,還帶了那個女人。
至于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來找我的不是劉三斤而是那個女人。
女人坐在我的屋子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舉一動都干凈利落。
「你喜歡他什麼?」她的指腹磨了磨杯沿,沒有抬頭看剛進門的我。
如果這時候我說我喜歡劉三斤的八塊腹肌,會不會顯得我太俗了?
于是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那你喜歡他什麼?」
女人端著杯子的手輕輕一顫,淡聲道:「我不喜歡他。」
不可能。
但是不得不說,她這個回答的確比我的回答要好。
是個高手。
「離開他。」女人喝了口水,「你已經影響到他了。」
一般這種話在戲本里,都是男人的母親來說的,到了劉三斤這里,怎麼變成情婦來說了?
我站在門口沒有動,問她:「這話是劉三斤說的嗎?」
只要不是他說的,我都可以不聽。
女人這才抬頭看我,她的模樣還是跟那晚的一樣,一樣令我看一眼就難受。
「他太自負了,不會覺得你在影響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是最了解劉三斤的。
的確。
總比我了解得多。
「除非他自己來跟我說,不然我不會主動離開。」
我走進去,在女人面前坐下。
明明心里已經難受得不行,卻還是跟她說:「我喜歡他,不及你時間長,卻是真心喜歡。」
女人冷笑了一聲。
「真心喜歡,就不要害死他。」
21.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關于劉三斤的除外。
那個女人說我如果不離開劉三斤,就會害死他。
我不敢賭,也不想賭。
但是劉三斤簡直是個要人命的妖精。
事后我在他懷里看著窗外的月亮,嘆了一口氣。
「明日你別來了。」我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說這句話說得艱難。
劉三斤一愣。
屋子里靜了好一會兒,我才聽他問:「月事來了?」
……
本來我都已經醞釀好的苦情氛圍,一下子就沒了。
我轉過身去,瞬間有點難為情:「不……不是。」
「那是什麼?」劉三斤貼過來。
我感受到了他那八塊腹肌。
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
天地良心。
這樣的美色當頭,到底是什麼樣的菩薩才會抵擋得住啊。
「真心喜歡,就不要害死他。」那個女人的話依舊在我耳邊,像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我背對著劉三斤,問他:「你其實不是個殺豬的對不對?」
屋子里又靜了一會兒,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到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他沒有繼續要解釋的樣子,我繼續說:「但我就是個寡婦,只能配得上個殺豬的。
」
我這話說得夠藝術了吧,既貶低了自己抬高了他,又表明了要分開的意思。
「那你就當我只是個殺豬的。」劉三斤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后,點燃了我剛剛滅下去的火。
我嘆了口氣,閉了閉眼。
好吧好吧。
那就再當幾天。
我再多睡幾天。
22.
說好多睡兩天就多睡兩天。
這是最后一天。
我十分賣力,想給劉三斤一個難忘的回憶。
希望他以后在睡別的女人的時候,能想起我來。
最后劉三斤抱著我,笑道:「你真是個妖精。」
「彼此彼此。」我也抱住他,但我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下面的話句句帶刺,還沒扎到他卻先扎疼了我自己。
我從他的懷里出來,背對著他:「劉三斤,你明日不要來了。」
劉三斤很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又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