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澄澈火大地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
顧攸寧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落回在枕頭上時臉都白了,頃刻出了一頭冷汗。他咬牙切齒地道:“樂澄澈,你這是謀殺。”
樂澄澈也嚇了一跳,“你真疼假疼啊?你怎麼了?”
一旁的宮人道:“王爺昨日習武,從梅花樁上摔下來了。”
樂澄澈覺得自己幻聽了,“他?習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是大齊要亡國了?”
宮人揭開顧攸寧外衣,里衣褪去少許,果然后背上淤青了一片,青中帶紫,十分可怖。
樂澄澈幸災樂禍地道:“嘖嘖,真慘,顧孔雀,你是哪根筋抽瘋想不開了,練得哪門子武?你終于認識到靠臉吃飯的可恥之處了?”
顧攸寧疼得眉頭蹙成一團,嘴上仍一分不讓,“嫉妒我好看就直說。我說澈澈你是不是怕了,怕本王將來身手太好,欺負得你無還手之力?”
樂澄澈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暫時忍了,道:“這種傷得拿活血化瘀的藥敷一敷,再將淤血揉開才好得快,這麼干放著……你就等著受罪吧。”
宮人道:“太醫也是如此說的,可是……”
她覷著顧攸寧的臉色,為難地道:“王爺怕疼,也不讓人近身。”
樂澄澈十分鄙夷,“你們就慣著他吧,這家伙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平日里也就算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他不讓近身你們就在一邊等著麼?綁起來啊,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實在不行,打暈他。”
顧攸寧:“……樂澄澈,本王傷了后背,耳朵可沒聾。”
樂澄澈:“啊,一不小心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了,不好意思。”
顧攸寧:“……”
他干脆當自己死了,趴在那里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睛。
宮人拿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來,樂澄澈占著手,便順手將半包桂花糕往顧攸寧枕邊一放。
本來昏昏欲睡的顧攸寧生生給一股子生油味兒熏醒了,睜眼看到一包不明物體。
“你又拿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惡心本王?”他一邊嫌惡地捂著鼻子一邊伸出兩根指頭捏著油紙的邊兒掀了開來。
待看清了里面是什麼東西以后,想也不想立即扔得遠遠的。
“不要,別扔!”隨著樂澄澈一聲慘叫,點心落進了旁邊的小池塘。
樂澄澈轉身,恨恨地瞪著他,“我討厭你!”
顧攸寧甚至能看到她眼里隱隱跳動的小火苗,他不滿地道:“我平日里虧待著你了?讓你去外頭買些不干凈的狗糧?”
樂澄澈臉色漲得通紅,氣極了反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渾身發抖,眼看著要哭了出來。她忽然推了一把顧攸寧,顧攸寧后背撞上了椅背,痛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等緩過勁兒來,樂澄澈早已跑遠了。
印象中玩笑開得再過火,她也沒有真跟他生過氣,頂多以牙還牙討回去就是了。
顧攸寧想去揉后背,自己卻夠不到,深吸了一口氣,左右看看,“你們說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
宮人們也是面面相覷,一直作壁上觀的白以書站了出來,“王爺可知,今天是樂將軍的生忌?”
“那又怎麼?”
白以書頓了頓,道:“樂將軍少年時候家境貧寒,十歲生日那年大病了一場,病中突然想吃一回桂花糕。
“母親沒有說什麼,領著三歲的小妹妹出了門,傍晚時候母親回來,帶回來一包桂花糕。
樂將軍吃得狼吞虎咽,后來病就這麼慢慢好了,等他好了以后才知道,母親把妹妹賣給了人牙子,換了一包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