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我日日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我用不著——」我急忙拒絕。
「阿青是個女子,平日里跟她師兄們處在一起,總歸不是個事。阿青性子冷淡,有什麼話你可以跟她說,她不會往外說的.....」
「我知道了,謝謝。」
「不必客氣,我是你哥——」
我明白了,他以后要一直要這麼躲我了。
14
京都落了第二場雪的時候,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
駐守邊境的鄭將軍,也就是鄭黛的父親無詔回京,在大殿上以頭搶地,聲稱:邊境御寒衣物、糧草嚴重短缺,撥下來的軍餉遠不能使將士們和馬匹們安然度過這個寒冬。
鄭將軍還提及,今年將士們的御寒衣物還是上來的潮衣,眼看將士們便要凍死了。
期間他提及,五年來他多次奏疏,望朝廷增加軍餉,但不知道何故,奏疏未能上至天聽,從未得到過朝廷回應。
是以,他才冒著死罪,悄然回京,求還將士們一個公道。
皇帝大怒,戶部每年給軍隊的撥款都是足額的,明顯有人貪污軍餉,還膽大包天,按下鄭將軍奏折。
皇帝怒派景昭徹查此事,命他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殺之以儆效尤。
沈明月的父親戶部尚書沈慎也受了牽連,這幾日大理寺的官員來了公主府好幾次,請他協助調查,家里氛圍都是死氣沉沉的。
這個情節可以說是一個轉折,是太子式微,景昭聲勢超過太子的標志。
因貪墨軍餉的幕后主使便是王皇后的兄弟,太子的舅舅兵部尚書王崇范,押運官和糧草督運都是他的人。
王崇范認為,現下邊疆還算安定,多年未起戰事,要不了那麼多軍餉。
他將貪墨來的軍餉為太子打點周旋,借此籠絡人心。
事情查明之后,皇帝對太子大失所望,命其在家閉門思過三月,景昭開始釋放鋒芒,走入各位大臣的視線中。
原書中景昭和沈懿珩夜探王崇范府邸,找出了關鍵性證據——賬本。還未和接應的人會面,就在城東的樹林中被王崇范派出的死士追殺。
千鈞一發之際,沈懿珩替景昭擋下一箭,自此留下了箭傷,每至陰雨天時,箭傷復發,飽受折磨。
書中描寫的沈懿珩受傷的場面令人膽戰心驚,剜出鮮血淋漓的箭頭那章看得我頭皮發麻,一鐵骨錚錚的小將軍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呻吟更是令人動容。
即便沈懿珩為景昭擋下一箭,景昭也沒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對他多些寬容。最終,景昭還不是將沈懿珩是私生子的事情傳了出去,他就是要借此斷了沈懿珩對鄭黛的念想,他本可以用別的方式,他卻選了最慘烈的一種。
想起原書中的這個情節,我就氣得不行。可是隨著劇情的推進,讀者們被寵妻的景昭打動了,誰也不記得,他曾經多麼過分地對待過沈懿珩。
夜探王崇范府邸,應當就是這幾日了。
我好幾次想找一找沈懿珩,暗示一下。可是他近來回來得晚,見了我也想方設法避著我,我根本沒有機會同他說。
我心煩意亂,每日惴惴不安,只能帶著阿青到王崇范府邸左右查探情況。
走了幾趟,我大致明白了書中所說的城東的樹林是哪一片。
這幾日用過晚膳后,便在沈懿珩院子前的湖心亭里散步,就著昏暗的燈光看一看他的院門。
沈懿珩若是要出去,我必然能看見。
夜深人靜之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他身披玄色大氅,步子很是沉穩,靴子踩在松軟的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急忙提起裙子沖了過去,腳下一個趔趄,天旋地轉間,摔倒在雪地里,頭埋在雪里,吃了一嘴的雪。
我掙扎著要爬起來的時候,眼前猝不及防出現了一雙繡著金線的靴子,循著靴子去看,那人面色沉沉,無悲無喜。
臉頰凍得通紅,我哆嗦著嘴唇,輕聲叫了句:「哥哥。」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這是在干什麼?」他的眼睛中翻騰著怒氣,一把將我從雪地里薅了出來,扯著我的袖子厲聲質問:「你到底要干什麼?」
「你要出去嗎?雪天路滑,你若是出去的話,叫暗衛跟著你吧,自己出去總歸是不太安全。」我從他手中一點一點抽出袖子,低聲道。